“废物!废物!”
“您教训的是。”在感到诚惶诚恐的同时,昆都心中刚刚生出的疑虑消退了,这的确是老板心情不好时的说话方式。废物就废物吧,他心想,谁让你付钱了呢。
“行了,你下去吧。”
“老板,阿明他——”
“滚远点!”
“是,是!”昆都狼狈的想要逃走。
包间内传出一个女人的低沉声音:“你们仨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事情的话陈先生会给你们打电话。”
“啊?什么?”
女人接着说:“你们俩带着阿明去医院看看。”
“呃...现在吗?”
“对,现在。”
“可是,老板你——”
“废物!废物!滚远点!滚远点!”
在陈昱霖的咆哮声中,昆都狼狈不堪的逃走了。擦着冷汗回到了奥兰多的身旁,他把老板的吩咐说了一遍。
“让咱们带着阿明这小子去医院?这是老板的意思?”奥兰多诧异的说。
“可能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把咱们打发走吧。”昆都压低声音说道,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想是在偷听的光头厨师,“老板现在忙得很,没工夫理睬咱们。两个女的陪着呢。”
“哦,是这样。”奥兰多浮现出一丝‘原来如此’的坏笑,“那就这样吧,别坏了老板的兴致。阿明这小子的确得送到医院给医生看看,我把他的脸抽肿了,他还是睡的跟头死猪一样。”
“你下手可够狠的啊。”
“没事,别看着了,帮忙把他夹起来。”奥兰多拦起昏迷不醒的阿明的一条大胳膊,自顾自的说道:“等他醒了就说是那两个白痴打的。”
“可以,既然如此,我也赏他几个耳光。”昆都还真的啪啪甩了阿明两个大耳刮子,看得一旁的光头厨师一愣一愣的。“M的,平时没少捉弄我,今天就当是还债了。”
奥兰多笑着说:“哈哈,你小子比我还坏。”
两人一左一右,把阿明架了起来,艰难的走向了门口。身高体壮的阿明足有二百三十多斤,相当于是半头猪了,也难怪两人会如此的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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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脚步声快速的跑远了,包间内的欧阳倩和张芷晴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去,两人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
“成功了?”张芷晴难以置信的呢喃着。
“应该是成功了。”欧阳倩边说边抽出架在陈昱霖腋下的手,仍旧昏迷不醒的他立刻软踏踏的趴在了榻榻米上。“真是够惊险的,我已经准备好他要是打开推拉门的话,直接个他一刀。”
深知欧阳倩这话不是危言耸听的张芷晴虚弱的笑了笑:“还是别见血的好,easy,easy。”
“做的可以。”欧阳倩注视着张芷晴手中的新手机,“竟然能想到利用陈昱霖本人的声音混淆视听。”
“嘿嘿,急中生智罢了。”张芷晴害羞的挠挠头,“打开录音功能只是一种本能吧,意识到用这部新手机没办法向外求助的时候,我一着急,不知怎么的就点开了录音软件,心想着就算是留下点线索也是好的。幸亏这个畜生没有把手机从我这里抢走。”
“可能正是因为这部手机是他买给你的,所以才没有在意吧。你的手机被他摔坏了?”
“对,他肯定是故意的。”张芷晴不解气的狠狠踢了昏迷不醒的陈昱霖的大脑袋一脚,“就是为了不让我向外求救,还能制造出机会和我单独相处,这个畜生究竟算计了多少?”
“他还是没算计过你。因为外面有那三名保镖守着,他才有恃无恐。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你会通过简单的剪辑原理对他说过的话进行编辑,把那三名保镖给支走。”
“主要还是你反应的快,欧阳姐。”张芷晴红着脸说,这是她第一次称呼欧阳倩‘姐’。命都是人家救的,不丢人。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欧阳倩面无表情的说:“单单只靠从陈昱霖的录音中剪辑出的几句话还不够用,只能随机应变了。好在‘滚远点’和‘废物’这两句话足够模糊,在合适的语境下可以达到我们期待的效果。”
“是啊,我还担心门外那人会听出来陈昱霖声音的细微差别,毕竟录音和真人原声还是能听出区别的。”
“感谢科技的进步吧。”
张芷晴不住的点头:“是啊。好啦,欧阳姐,我去把大叔和敦子哥叫进来吧,我想他们肯定没走远,还留在附近。”边说着话,张芷晴试图从榻榻米上站起来。缓了这么一会儿后,她浑身的伤痕照样火烧火燎的疼,但活动能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不行。”欧阳倩摇摇头,“在那之前我必须把他藏起来。”
“藏起来?什么意思?”张芷晴瞪圆双眼。
“你打算把那两人牵扯进来?”
“你是说大叔和敦子哥?他们不是已经卷进来了吗?”
欧阳倩转头看向小小的庭院:“如果到此为止的话还为时不晚,要是继续深入,这两个人的下场就不好说了。从黄粱的身上你应该就能清楚和‘公司’扯上关联的人的处境了吧。你觉得你那两位熟人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个...”
“什么都别说。这是我给你的建议。如果他们问起你发生了什么,你就说你和陈昱霖起了争执,他打算对你图谋不轨,你不从,因此被扇了几耳光,他也被你踹了要害,人已经从后门离开去医院了,总之就是类似的话。”
“哦哦,我知道了。”张芷晴乖巧的像是个正在听老师布置作业的好学生。
“行了,你动作快点,他们俩随时都可能冲进来。”
张芷晴挣扎着走到推拉门前,回头看向欧阳倩:“那你怎么办?你一个人能把陈昱霖弄走吗?”
欧阳倩轻蔑的一笑:“你觉得这对我而言是问题吗?”
“当我没说。”张芷晴讪讪的一笑,推开拉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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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出来人了。”徐大东捅了捅按压着手臂的王建仁的肩膀,后者在方才一打多的过程中弄了一手臂的清淤,正一脸郁闷的骂骂咧咧。
“谁?谁出来了?张芷晴那丫头终于吃完饭了?”王建仁立刻探头看向那间日料店的门口。他和徐大东摆脱那名佛系的保安大爷后,又返回了松见日料店的附近,躲进了一间零食店里,在试吃台前赖着不走了。若无其事的承受了好几分钟来自女店员的白眼。
“是那三个黑衣服的男人。”
“我去,还真是。”王建仁立刻拉住徐大东的胳膊,把他往零食店里拖,“别和他们对眼神,哥哥我可没把握能来一场二番战。”
“没事,没往这边走。”徐大东探头张望着,“老王,被你撞到要害的那孙子好像还没醒过来呢,你这铁头功可以啊。”
“甭提了,真TM晦气。”王建仁抬手揉了揉自己日渐稀疏的脑瓜顶,“M的,回去得记着洗头。”
“咱们是不是应该再过去看看情况?”徐大东犹疑着问。
“对对对,不是考虑洗头的问题,得赶紧看看丫头怎么样了。我说这几天问她干啥呢她也不说,原来是以身犯险来了!这是要罐车‘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献身精神吗?这要是真玩大了,即便梁子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他也得把我给撕吧撕吧丢厕所里!”
徐大东嘟囔道:“我肯定也跑不了...”
“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
“甭管危不危险?”
“顾不了那么多了。”
像是即将赴死的两名敢死队队员一般,王建仁和徐大东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视死如归的光芒。
“走着!”王建仁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雄赳赳气昂昂的向松见日料店走去,在路过试吃台时,他还没忘了抓起一把五香瓜子。
就这样,在零食店女店员鄙夷的注视中,两个同样个头不高、体重不轻的黑敦子向着日料店大踏步的走去。
到了门口后,徐大东明显又怂了,他磨磨蹭蹭的躲到了王建仁的身后。骂了句‘瞅你那损出’,王建仁径直掀开门帘走进了店内。正在弯腰整理着桌椅板凳的光头老板看见两人,立刻慌了神。
“你们...你们要干嘛?”他惊恐的交替打量着王建仁和徐大东,“是来报仇的?那伙人已经离开——”
“不是,冷静点,孟非。”
“谁是孟非?”光头厨师茫然的问。
“这个不重要,这个小姑娘在你们这儿吃饭吧。”王建仁把手机里张芷晴的照片拿给光头厨师看。
“嗯...没有。”
“你TM睁眼说瞎话!”
“行了,老王!别动手。”把王建仁抬起的手臂按下去,徐大东和善的说道:“老板,我和我朋友是亲眼看见这位姑娘走进你这里的,你怎么能说没看见呢。”
光头心虚的躲闪着眼神:“我、我不知道,我反正是没注意到。我就是个厨子,不是什么老板。”
“你TM——”
“好了,臭大叔,公共场合不能说脏话哦。”张芷晴推开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