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放心吧,梁子,后边的工作我们肯定能完成的漂漂亮亮,这一次肯定不会再让这人戏耍我们了。”王建仁拍着胸脯说。
“当然,善后是你们的专长,我也就能帮到这里了。”
“行吧,那就算是完事了?”王建仁仍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嘴。
“对,就算翻篇了。”
“唉,真是没想到啊,”王建仁感慨道,“竟然有这么多猫腻!我还以为找到李子栋这案子就算完了,没想到里边还有更深的一层!”
“是啊,真是可惜了詹娜那个姑娘,她原本是好心,想给刘新宇几天时间让他去想办法筹钱,把公司的账给堵上,可没曾想,却因为自己的好心引来了祸端。如果她没有怜悯刘新宇,直接将刘新宇职务犯罪的事实公之于众,那之后几名受害人的命运可能会完全不同。”
“是啊,不过刘新宇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很有可能会弃卒保车。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在一阵胡搅蛮缠后,勉强同意下自己犯了经济罪,如此一来,就不会对他进行深入调查,他也没必要去找到李子栋,把杀人罪行推到自己这位远方表哥身上。”
“所以说有时候一个人的一个念头,可能会对无数个人的命运产生重大影响。”
“蝴蝶效应。”王建仁似懂非懂的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正当黄粱和王建仁就着这一连串离奇曲折的案件交流着彼此的见解时,病房的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两个听到声响,都下意识的转头看去。走进病房内、拎着一袋子苹果的那个吊儿郎当、穿着拖鞋的男人四下张望着,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的黄梁身上。
黄粱和看向自己的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他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那男人也是微微一笑,径直向病床这边走了过来。王建仁来回打量着黄粱和这名邋里邋遢的男人,挪着凳子给这人留出空间。
“姚师傅,你怎么来的?”黄粱对这名姓姚的纹身师说。
“啊,就是过来看看你。我打听到你在这间医院住院,就大言不惭的过来了。”
“真是感谢你啊!还给我拿了水果。”
“就是路上买的,不值一提。”纹身师把水果放到柜子上。
坐在一旁的王建仁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人,给黄粱递了个眼神,让他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王建仁,总局的一名刑警,这位是詹娜的朋友,是一位非常出众的纹身师。”
“啊,您就是那位纹身师啊。”王建仁恍然大悟,“我说的嘛,这艺术细菌喷薄而出啊。”
大姚和王建仁握了下手,虽然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皱巴巴的,甚至都散发出一股有些难闻的味道,不过呈现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王建仁只不过是单纯的懒,弄的自己不成样子,但大姚则是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艺术家的颓废气质,让人忍不住高看他几眼。至少王建仁就对身旁这位和自己有着一样穿着习惯的男人散发出的特立独行十分羡慕。
“怎么样?听说你伤的还挺重的。”大姚打量着黄粱说。
“还行吧,都是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可能会留下一条难看的疤痕。”
“这个我可以来帮你解决,不算问题。”
“哦,你难不成还会清除疤痕?”
“可没那本事。不过我可以根据你的疤痕来给你设计一个合适的图案。可以给你个友情价。”
“打个五折?纹身的话...嗯,最近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将来的吧,如果有这一天的话,我一定会联系你的。”黄粱笑着说。
“行,你知道我那间店开在哪儿,不出意外的话,到死我都不会搬家的,除非有人给我砸个五六个亿。”
王建仁心说这人口气真是不小,五六个亿?得是多大脑袋的人才会拿这么多钱砸你身上啊。
“说到纹身,大王,你可以在自己身上纹几个字。”
“啊?纹什么啊?我见过有人纹知行合一的,好像是老子的一句话吧。”
“是王阳明。”黄粱和大姚异口同声的说。
“行吧,管他是谁呢,你说我身上纹什么字合适?当然,哥哥我可没有纹身的打算啊,暂时还没有。”
“你的话...”黄粱认真打量了王建仁片刻,“三个字就足够,猪队友。”
“我说你刚才不是同意这事儿翻篇了吗!”王建仁没好气的说,“纹个‘猪’哥哥我也认了,纹个队友勉强也行,为什么要纹个猪队友?这不是一辈子都洗刷不掉了吗?行了,这么晚了,我也得回家休息了,你就老实在医院待着吧。”
“我明天就出院。”
“是吗?那你就享受这最后一晚吧。走了。”拍了拍枕头,王建仁溜溜达达的走出了病房。黄粱目送他离开,将视线收回后放在坐在椅子上、出神望着夜空的大姚。
“事情就算是彻底落幕了吗。”大姚略有些落寞的问。
“应该是吧。”
“总觉得太不真实。昨天我做了个梦,梦到詹娜像以往一样,推开我那间小店的门,走进来大呼小叫的让我给她倒一杯冰水。”黄粱默默的做着一名倾听者,“总之生活还得继续,对吧?”
“没错。”
“对了,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吗?”大姚的表情略有些窘迫,他挪开视线,不和黄粱对视。
“哦,你想让我打听什么?”
“就是那个邢慧慧,她住在哪间医院?我打电话问过警方的人,但他们不肯告诉我。”
“邢慧慧吗?你想知道他的近况?”黄粱略有些惊讶的挑眉问道。
“对,我想,嗯他,她上那个纹身其实还没有完成,所以我就,嗯,我想如果,嗯。”
黄粱微微一笑,把自己知道的邢慧慧居住的医院的地址告诉了眼前这个露出几分羞赧的纹身师。在大姚查看具体路线时,黄粱转头看向窗外那越发深沉的夜空。一句诗词自动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他注视着那轮弯月,轻声呢喃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