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黄粱一脸困惑的看着张芷晴,“看不见的爱人?啥啊?三流的言情剧?”
“什么啊。”张芷晴翻了个白眼,“你等我一下。”说完后她噔噔噔的跑进了卧室,很快有噔噔噔的抱着平板电脑回到了客厅。点开平板后,她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随后把平板电脑塞进了黄粱的怀里,“自己看,网页我都给你打开了。”
“......搞什么啊。”嘀咕了一句,感到莫名其妙的黄粱低头看向平板的屏幕。上面一个个网页显示的内容,让他不禁感觉自己像是在重温早经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的火车站门口摆摊卖的奇葩猎奇小报。
这些网页都是与大学街的都市传说‘看不见的爱人’相关的。从早年的贴吧到现今的社交媒体,伴随着时代的发展,各式各样的承载媒体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不变的却是那些在黄粱看来无比低劣无聊的故事。
这明显都是人云亦云的以讹传讹罢了。
什么总是能感觉到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观察着自己,什么总是收到莫名其妙的礼物,什么总是会受到被人偷拍的照片。
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看不见的爱人’这个说法。黄粱根据时间顺序简单翻了翻这些很有年代感的网页,发现这一叫法似乎是在贴吧流行的时候逐渐被人叫出来的,也就是说至少也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让黄粱感到无语的是,还真的有人在帖子被发出的七年后的今天时不时的留留言。
“巧合而已。”黄粱把平板电脑随手放在一旁,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名同仇敌忾的漂亮姑娘,“跟踪,送礼物,偷拍照片,甚至是袭击,这些是全世界的跟踪狂都会采用的手段。这些网页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毕竟它们的真实性有待验证,”——张芷晴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而且就算这些明显添油加醋被加工过的故事是事实,也只能说明大学街那边一直活跃着跟踪狂。毕竟那里聚集了十数万的年轻漂亮的姑娘,堪称是跟踪狂的天堂。”
张芷晴争辩道:“我承认,这里面或许有一部分信息是失真的,”——这次换黄粱发出不屑的冷哼了——“但是至少不会全都是空穴来风吧?”
“很客观理智的想法。”黄粱耸耸肩,“但是对徐小姐面临的情况毫无帮助。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休学一段时间。”
徐青霞快要哭出来了,她摇摇头,眼含泪水的说道:“我不能——”
“放心好了。”张芷晴轻柔的搂住了她的肩膀,抱住了这个濒临崩溃的姑娘,她转头看向黄粱,表情坚定而决绝,“有帮助。我确信学妹碰到了‘看不见的爱人’。”
“理由?”
“学妹收到的第一封信中的那句话——‘我想吞下你的血肉,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的融为一体’。”张芷晴指了指黄粱手旁的平板电脑,“五年前有个女孩也收到了一封写着同样的话的诡异的信!”
“真的?”黄粱半信半疑的拿起平板电脑,根据张芷晴的提示,他找到了那篇发布在某大学贴吧中的求助帖,果不其然,黄粱在发帖人发布的一段信息中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话语。他不自觉的读出了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我想吞下你的血肉,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的融为一体...”
徐青霞在张芷晴的怀中颤抖着、啜泣着。
张芷晴温柔的轻拍她的后背,低语道:“没事的,你现在很安全,我向你保证。”
“这...这应该就不是巧合了。”黄粱自言自语道,他开始认认真真的阅读这篇发布在五年前的求助帖。
发帖人的名字叫做‘忘忧’,一个很符合她忧郁文字的网名。帖子的开篇是四个大写字母:HELP。
黄粱按照发帖的时间顺序从头到尾的把这篇帖子看了一遍。在阅读的过程中,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情沉重。
发帖人碰到的事情几乎和发生在徐青霞身上的诡异的事情如出一辙。她的噩梦也是以一封诡异的信件作为开端的。
从发帖人披露出来的信件内容来看,与徐青霞收到的那份信的内容几乎如出一辙,虽然并不完全一致,但却明显出自同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之手。
与徐青霞的消极应对方式不同的是,发帖人从收到这封怪信的那一刻开始就采取了反击。她首先去找到了学校的门卫,向工作人员询问这封信的情况,但是却一无所获。随后她试图根据信封上发信人的信息去找出这个人的下落,但是一番寻找后她只确定了地址是伪造的,姓名也很有可能是假的。
调查无果后,她想到了在学校的贴吧内寻求帮助。
虽然有不少人都跟帖了,但是他们的留言却是没什么值得一看的,黄粱只是泛泛的看了看。大部分是感慨世态炎凉、提醒楼主注意安全的,还有建议楼主去报警的。一小部分的人对楼主进行了谩骂和侮辱,还有一些人因为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与否杠起来了,盖了上千楼的都有。黄粱甚至看到了几则广告,说是有偿帮人上课的。
网络中什么人都有。
帖子的末尾也没说事情是否解决了。发帖人留下的最后一则信息是她倾述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快要崩溃了,她打算去向班主任请假一段时间,回老家静养。
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布任何信息了。
有一点引起了黄粱的关注,那就是发帖的人没有提及过她被人袭击过。这一点和发生在徐青霞身上的事情有所不同。
“这人没有留下任何有关自身的信息啊...”黄粱低语道。
“我翻看好多遍了,名字啊,姓名啊,年龄啊,甚至是专业这人都没说。”张芷晴说,“不过——”
“你查出她的身份了。”黄粱用确定的语气说,“她还活着吗?”
“活着。”张芷晴说,“而且人就在京阳市。”
黄粱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我的建议还是有用的。这人选择回家静养一段时间,可能就是这一选择起到了作用。”
张芷晴撇撇嘴,显得不屑一顾。
“我不要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家,这一切都不是我幻想出来的。”徐青霞抬头看向黄粱,她的脸颊上有两道清晰的泪痕,“同样的事情也在被人的身上发生过,虽然这人和我不是也学校,但是她就读的大学就在华清国立大学旁边啊!我们可能是被同一个人骚扰的。”
黄粱点了下头:“很有可能。”
“我希望您能找出这个人,不然的话我会一直生活在恐惧中,生活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中。我分不清究竟是哪一种更让我感到无法接受。他们都不相信我,甚至是我的父母,都认为我反应过度了...”徐青霞低语道。
黄粱为难的皱起眉头:“我理解你的要求了,你要委托我找出那名骚扰你的跟踪狂,而这名跟踪狂很有可能是惯犯。”
徐青霞点了点头。她脸上期许的、担心受伤的哀求表情让黄粱不忍直视。
“可以。这个委托我承接下了。”
徐青霞明显松了口气,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凄美的笑容。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丝笑意而已,却像是唤醒了整片花海的春风。
“我就说肯定没问题吧,你别看黄粱一副臭脸,其实他的本职工作是慈善家——”
“闭嘴,芷晴。”黄粱面无表情的说,“即便如此,徐小姐,我还是建议你离开京阳市,回老家待一段时间,你听我把话说完。”他抬了下手,制止了徐青霞开口说话,“不过即然你不肯休学回家,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芷晴,”他看向张芷晴,后者跃跃欲试的瞪圆了眼睛,“从今天开始你就去徐小姐的寝室睡吧。”
“倒是可以。”张芷晴点点头。
徐青霞迟疑的问:“这...真的可以吗?”
“可以。”张芷晴说,“当然可以,反正我现在就等着毕业读研究生了。与其提前被导师剥削,我还不如过几天悠闲的日子呢。就让师哥师姐们他们忙活好啦。”
“嗯...那就好。”
“对了,忘了问了,你们寝室有空着的床铺吗?”张芷晴问道,“我倒是不介意和你挤一张床睡...”
“有,我们寝室现在只有三个人,正好空着一张床铺。”
张芷晴小手一拍:“那就OK了。”
“对了,芷晴,车钥匙给你。”黄粱把自己爱车的车钥匙丢给了她,“这段时间你最好和徐小姐寸步不离。如果要出行的话还是开车比较方便。”
“你咋办?”
“我好弄,打车环游世界。”
张芷晴摆弄着车钥匙,一脸坏笑的问道:“OK,这次大方了啊,黄粱,是不是因为对我学妹见色起意啊?”
黄粱一本正经的说:“你这个做学姐的也真是够下作的,竟然主动把学妹往我这位登徒子的家里拽。”
“切,还登徒子?耍什么文言词啊。”张芷晴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