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平兮的身躯,终究停在了两层楼梯中间,祁蓉蓉的嘶吼,裹挟着无穷无尽的痛楚,猛烈的撞击着他的心扉,在爱情生活里,点滴日常积郁起来的愤懑,清清楚楚的宣泄殆尽之后,怜惜的心思,渐次浓重起来,他万般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些许泪痕,清清楚楚的印在眼角处,他的性情太过单纯了,如若这份单纯能相伴一生,或许是一件值得万分庆幸的事情,可是生命中无法避免的,需要在迎来送往中,逐渐了解隐藏于角落里的真相,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痛苦到舍不得,也放不下祁蓉蓉,爱情于他心中的模样,纯粹到原始,当现实血淋淋的出现在眼前,痛彻心扉的感觉几乎不堪忍受,谁让他就是爱着祁蓉蓉呢?
再次踏上台阶,走到祁蓉蓉租住的房间旁边,周遭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封平兮变得慌乱起来,迅速的走到电梯前,用力的按住下楼键,电梯从一层移动到了九层,门也随即打开,封平兮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赵沉并未远离,在与祁蓉蓉错身而过之后,他又折回了尚品宜居,此刻就站在尚品宜居的门前,他的心满是期待,期待着能早点与祁蓉蓉约会,甚至不惜食言而肥,亲自来到尚品宜居等着祁蓉蓉,祁蓉蓉也看见了他,漂亮的脸颊冷峻到毫无表情,甚至忐忑都不再出现,只有一股郁于心间的愤懑,驱使着双腿迅疾的迈向尚品宜居的大门。
得意的笑容浮现于赵沉的唇角,他似气定神闲一般,翘首以待祁蓉蓉到来,就像过往的生命里,对待其它女孩子一样,甚至已经想好了开场白,并且在说出开场白之际,握住祁蓉蓉的手。
祁蓉蓉在不断的靠近,与赵沉的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和赵沉一起玩到天昏地暗,可是当她站在赵沉面前,正要开口之际,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拽,她的身躯不由之主的退到后方,被温暖的男孩胸膛,紧紧的贴住,她稍微定了定神,看见将她拥入怀中的,不是万般讨厌的赵沉,而是给与过她欣喜的封平兮,严峻的脸颊忽然露出浅淡的笑容,她的双手,撑在封平兮的胸口处,藏在心中的质问几欲脱口而出,却忽然发觉,封平兮的右臂,悄然间箍住他的双腿,将她拦腰横抱了起来,顺带着,大声的朝着苍天怒吼着:“祁蓉蓉,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怒吼完毕,封平兮抱着祁蓉蓉,走向她租住的房间,彻底的将赵沉甩开,祁蓉蓉的双臂,勾住封平兮的脖颈,手指头在他身后,轻轻的撕碎了赵沉给的影展票。
这是第四次,和祁蓉蓉一起,走在这条水泥路上,可是心情却不大相同,第一次小心翼翼,第二次一路沉默,第三次倒是舒朗的,可是又觉得这条路太短,只有这次,封平兮的心是兴奋的,并且于兴奋之中,带着冲动,箍住祁蓉蓉的手臂,死死的将她的身躯挤向胸膛,似乎稍微松懈半分,就会失去她一般。
水泥路两边的乔木上,片片青绿色的树叶欢欣鼓舞的摇曳着,似乎像是在替封平兮加油打气,祁蓉蓉的美眸,也闭了起来,安心的,用心的感受封平兮炽热的身躯,直至租住的房间再次出现在眼前,才调皮的问道:“不想放我下来吗?”封平兮蛮横的,似乎不想讲任何道理一般,说道:“不想,一点也不想,甚至这样抱着你都不满足。”祁蓉蓉莞尔一笑,戏谑似的问道:“那怎么样你才能满足?”封平兮恨恨的说道:“狠狠的钻进你的身体里,让撕心裂肺的痛苦和酣畅淋漓的快乐完完全全的占据全部心扉。”
这番言辞,似是被剧烈的郁结压迫着,怒气冲冲的说出口,祁蓉蓉的右手,轻柔的,似安抚一般,捏了一下封平兮的脸颊,漂亮的眸子半分玩闹半分埋怨的看着他,玩闹于他依然摆脱不了稚气,说出口的话像是孩子的怨言,埋怨于他终于将亲密的言辞,亲口说出,情侣间的私言耳语,祁蓉蓉期待已久,甚至从相识之后,就不断的循循善诱,本以为他太过秀雅,不会这样表白爱意,却不曾想到,在被爱情的不堪,剧烈的刺激之后,粗鄙和原始的心情,终于爆发。
幸好封平兮的愤恨,来的恰到好处,更重要的是,宣泄出来的方式,令她欢喜,她忽然想要更加调皮,故意引逗封平兮的情绪,戏谑似的说道:“你是一个鬼,一个变态的鬼。”
听到这番言辞,封平兮立刻变得凶悍起来,双眼露出凶光,放下祁蓉蓉,再次将她死死的挤压在楼道的墙壁上。
夜色逐渐浓重,天空变了模样,阴郁的白昼里,遮天蔽日的云朵消失的无影无踪,洁白的月牙儿,悬在如墨的夜空中,浅淡的,但是又温柔的白色光泽,透过窗户,照进卧室内,祁蓉蓉的双手,环抱住蜷曲着的双腿,安静的坐在床上,封平兮就在身旁,不过他是斜躺着的,惬意的感觉,肉眼可见般的萦绕着他的身躯周围,似乎在心满意足之后,彻底的与幸福相拥在一起。祁蓉蓉的眸子,却变得有些暗淡,于不管不顾之中徜徉在欢乐里,似乎像是梦幻泡影,此刻梦已醒,点滴往事涌上心头,痛楚的感觉,无法抑制的充斥心间,纯白的眼泪,更是印在了脸颊上。
有些事情很快就会忘记,因为它无足轻重,有些事情却终身难忘,因为它重若泰山,如若这样的事情,恰好归属于不幸,那么深陷其中的女孩子,会万般痛苦,祁蓉蓉几乎以为,不会再想起这件事情,可是任情任性的欢愉之后,往事忽然被唤醒,她甚至听见,窗户外面姜博俊的咆哮声,目光所及,似乎能看见姜博俊血淋淋的面容,尽管她知道,这是幻觉,而这样的幻觉,已经很久不再出现,此刻却在将一颗心完全敞开,任由封平兮探索和尽情的探索封平兮时,忽然无法抑制的再度浮现于耳中和眼前,不过她不后悔,有些事情终究要放下,有些心结终究要解开,而身旁的封平兮,恰好就是解铃人,尽管那副惬意的模样,实在可恶,像是占尽便宜,洋洋得意一般,落入眼中,平白无故的想捶打他一顿,可是谁让一颗心就是欢喜呢,女孩子终究是爱男孩子的,只不过敞开心扉,接纳的时刻,或多或少有点艰难,如今已经不分彼此,坦白的心思,忽然变的浓重,后果更是不甚重要,生命中需要有能说知心话的异性,这个角色,除了封平兮,再无旁人可以充当。再次凝望一眼身旁的封平兮,右手顺带着捋了捋鬓角的秀发,祁蓉蓉平静的问道:“关于赵沉,你想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