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动了情的征兆吧,祁蓉蓉缄默的想着,心中的喜悦,四散弥漫,面容上的舒朗,也彰明较著,而电梯,终于出现在眼前。封平兮杵在祁蓉蓉身旁,右手稍微动了动,似乎想要抬起来,按一下电梯的下楼键,却在稍微有些高度的时候,又缓慢的低垂了下去,漂亮的眸子,更是饱含浓重的呆滞,盯着电梯,不言不语,只有一颗心是鲜活的,身旁的祁蓉蓉,落入眸子里的模样,是那么的美丽,虽然这份美的感觉,朦朦胧胧,并未有直白的,强烈的浓妆艳抹,带来的庸俗念想,可是心却真真切切的,剧烈的跳动着,过往的生命里,从未对异性,有过丝毫感觉,几乎在平淡如水之中,度过了二十二度春秋,却在离开校园,初次步入职场的时刻,动了情,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身旁的祁蓉蓉,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是将这份感情,藏在心里,永远也不要透露出来,可是红润的脸颊,却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楼梯间是暗淡的,也是静谧的,阳光透不进来,更没有旁人,站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可是温暖的感觉,丝毫不比阳光曝晒的街道,差上多少,尤当感觉到,封平兮的心,变的炽热起来,欣喜的感觉,就会更多的出现在面容上,面对封平兮藏在骨子里的朦胧爱意,温馨的感觉就会聚于祁蓉蓉的心间,单纯的,却又美好的爱恋,被男孩子悄然间隐藏,并不直白的透露一星半点,只在眉宇和面容之间,盈盈流转,于心间的模样,是那么的舒适,低垂着的右手,悄然间往前一伸,按在了下楼键上面,旋即又再次低垂了下去。这本是封平兮想完成的动作,却在两颗心沉默的碰撞中,留给了祁蓉蓉,一切恰如其分,没有半分错位的感觉,面对爱情,封平兮是被动的,而祁蓉蓉,恰好更加主动。
等待了片刻,电梯的门被打开,祁蓉蓉走了进去,封平兮却杵在门前,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电梯的门又缓缓的闭上,祁蓉蓉眼疾手快,迅速的按住开门键,即将闭在一起的门又缓慢的打开,封平兮的身影,逐渐的出现在眼前,那张本就羞赧的面容,更是带着歉意的笑容,似乎因为不知所措的而感到内疚,却又在祁蓉蓉的热心中,变得坦然,双脚也不再犹豫,往前迈出一步,走进了电梯。
电梯的门又一次缓慢的闭上,纯白的光线,也愈发的稀疏,直至最后一缕,被紧闭着的铁门,隔绝在外,暗淡终于降临,尽管还有灯光,可是却寥若星辰,周遭的空气却变得凝滞,呼吸声逐渐清晰,甚至心跳,都能被感觉到。祁蓉蓉的眸子,稍微动了动,封平兮的侧脸,被瞧的分明,本就白皙的面容,在纯白的灯光下,更加细腻,甚至粗略的看一眼,几乎堪比少年的肌肤,可是紧张的神情,却暴露了封平兮的年岁,那是与少年不大一样的情绪,纯真之中,透着些许心事,成人的影子,能被清楚的感觉到,并未似少年一般天真烂漫,似乎与她独处于狭小密闭的室内,是一件难以平心静气的事情,甚至站立的姿势,都是倾斜着的,肩膀和脑袋,稍微远离她的身躯,并不自然和挺拔,直至电梯停在一楼,也保持着这样的站姿。
祁蓉蓉按住开门键,等待着封平兮首先踏出电梯,可是封平兮却再一次变的迟疑,似乎先于祁蓉蓉,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情。祁蓉蓉莞尔一笑,双脚稍微往封平兮的身旁挪了挪,旋即又退回原来的位置,封平兮似被恶作剧刺激了一般,神情重新变的鲜活,双脚往前迈出一步,走出了电梯。
大片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抚着地面上的生灵,树木的影子,拓在地面上的模样,极为修长,甚至影印在了嘉庆实业的办公楼门前,被祁蓉蓉调皮的踩踏着,她有意如此,尤当明亮与阴暗交杂之中,隐约映出封平兮的身影时,欺负的心思,就变的强烈,而面前属于封平兮的那张俊秀的面容上,紧张的情绪,似乎被温润的光线,冲淡了少许,变得平静了一些,心安理得的等着祁蓉蓉。
祁蓉蓉踩了几下封平兮的影子,才收敛起玩闹的心思,走到封平兮身旁,问道:“你回家吗?”封平兮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说道:“时间还早,太阳还没有下山的迹象。”祁蓉蓉莞尔一笑,戏谑似的说道:“这句话有点古早,像是从小学语文课本里学来的。”说完,她学着封平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太阳还没下山”这句言语。封平兮的面容上,没由来的再次变的羞赧,只不过在阳光的掩映下,并不明显,只能依稀从眉宇间,看到羞涩的神情,好在片刻之后,他就恢复如常。祁蓉蓉却依然不愿意饶过他,戏谑似的说道:“一起走一段路,像昨天下午一样?”封平兮再度面露羞怯,却又似不愿拂了祁蓉蓉的好意一般,“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八月的西京市,白昼是漫长的,尤其是傍晚时分,夕阳挂在天边,暖暖的阳光,编织出橙色的纱衣,笼罩着地面,轻盈剔透,如梦似幻。祁蓉蓉和封平兮,走在马路上,身躯之间,仅仅相差少许距离,甚至偶然间,肩膀会碰到一起,两颗心的距离,更是比起会议室内,更加接近,祁蓉蓉能明显的感觉到,封平兮的心在颤抖,尽管昨天下午,就是这样相伴左右,可是此刻,似乎多了一点别样的情绪。这份情绪难以名状,却明明白白的,触动着祁蓉蓉的心,那些希望埋藏起来,不愿直白的说出口的言辞,被温柔的吐露出来,并未有丝毫戏谑,而是平心静气的,认真的问道:“今天三次课,你的反应好像不太一样?”
封平兮“嗯”了一声,回应道:“陈雨诗的课程,没有听进去,于浩的课程,听进去了一些,程郁的课程,比较专心。”祁蓉蓉接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封平兮忽然愣住了,这样的事实,有缘由吗?他并未仔细的思考过,尽管心中模模糊糊的,觉得在于浩和程郁的课堂上,更加坦然,而面对陈雨诗,有些难以平心静气,可是这么直白的告诉祁蓉蓉,这样的事实,会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他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