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点难以理解,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文艺天赋,人情在我想来,和爱情有点类似。”
“第一次听你直白的提到爱情。”
“你别多想,我只是在想着文艺这种事情。”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想掩饰。”
“没有,你产生错觉了。”
“嗯,人情有高下之分,如若想对人情理解的更深刻一些,至少应该看破是是非非。”
“看破是是非非么?”
秦倾的眸子,变的黯然,呢喃耳语,从唇角发出。她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她算不算看破是非。她知道答案,应该不算的。作为女人,她看不破苏莫眼中的人情,心思和念想,依然带着普通女人,该有的执着,尽管不甚明显,却还是能发觉,红尘的种种情思,萦绕在最深沉的心底里,否则,不会想着来溪邸小区看一眼。
可是如若不是抱有这份心思,就会错过与苏莫的欢情,五年来第一次在渴望中被给与,应该是幸福的时刻,或许男和女,真的不同,恰好是这种不同,造就了缘分。
“我弹一曲古琴曲,要听吗?”
“是《梅花三弄》吗?”
“不是,想让你听一遍《花弄影》。”
秦倾沉默不语,些许失落聚于心间,苏莫抚了抚她的鬓角,柔声轻问。
“有点失落吗?”
“没有,只是感觉不熟悉。”
“听一遍,或许会有不同的感觉。”
“嗯,听你的。”
秦倾应允,苏莫走回客厅,落座在其中一架古琴后面,手指在琴弦上撩拨起来。秦倾凝眸,似乎像是陷入到回忆之中,两年前与苏莫初次谋面,听到的就是这首古琴曲,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如今已经是两年之后,当初是因为情殇才遇到苏莫,如今却能感觉到,些许主动隐藏在半推半就之间。
或许对苏莫的感情,在不断的变化,只是未曾细细思量,直到忽然发觉,一些情,已经印刻进心里。
是的,直到此刻,才郑重其事的将苏莫,藏进心里,原因不明,契机不明,甚至几乎不甚明白,这一刻为何会突然到来,或许只有苍天读得懂女人的心。
苏莫的手指,在弹拨完最后一个音符之后,迅疾的扬起,似乎像是将所有的感情,倾注在了这首古琴曲目上一样,他的面容是欣喜的,身体迅速的站起,双脚更是迅疾的迈向秦倾,将她拦腰横抱起来,走进了卧室里。
平江市的夜晚比起吴江,多出了一些橙红色,这些颜色是灯光晕染上的。卧室内没有开灯,如墨的颜色占据了全部,可是眼眸所及,依然能瞧见秦倾的面容。她的秀发散乱的铺在脸上,身躯蜷曲着躺在被窝里,一双眼眸瞧着窗外,只将背影留给苏莫。
苏莫的双手,环抱住她的身躯,唇角凑近她的秀发,一起横躺着。
“倾,我们早点结婚,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
“我还没准备好。”
“需要准备么,我以为只要拥有爱情就足够了。”
“让我想想,不要提这件事,好吗?”
秦倾的语气,有些哀婉,苏莫的呼吸,变的粗重,最终却报以无声的回应。
这一夜就是在沉默中度过的,秦倾的眼眸,始终睁开,并未陷入到安眠之中,苏莫亦然,直到天际线上,第一缕白昼的光芒刺破黑夜,才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
秦倾忽然想到,或许她做了一件傻事,在未完全敞开心扉,拥抱爱情之际,就将身体交给了苏莫,类似的错误,在面对赵佳栖时同样发生过。原本以为,在爱情的撩拨之中,她会是坚韧的女人,可是事实却给出否定的答案。
脆弱,是女人的爱情。
可是为什么在这份脆弱来临时,会心生慌乱,即便曾经体验过一次,也无法消除。
“不开心吗?”
苏莫同样靠在床头,与她的身躯紧紧的挨着。
“不是,嗯,算是吧。”
秦倾的声音,并不连贯,矛盾的心情,彰明较著,苏莫的面容,却浸润着寂然,像是深陷冰冷的寒风中。
“不是那样的,你别多想。”
秦倾轻声安慰。
“嗯,我没多想,只是饿了,想吃早餐,我给你带一份。”
“一份小米粥,不加糖,原味就行,想吃点清淡的。”
“嗯。”
苏莫起身,穿好拖鞋走出了卧室,很快,防盗门的撞击声传入秦倾的耳中。
孤独就此袭来,来的无声无息,不过秦倾却明白,它终究会到来,只不过依然未曾做好准备笑脸相迎,或许面对孤独,女人的心总是哀伤的,坦然视之的总归是少数。可是,却依然会有不解,不解于体验过欢情之后,应该忻乐才对,就像大学期间,与赵佳栖你侬我侬的时光一样。
或许爱情已经回不到从前,初恋的美好,逝去之后,纯真的快乐,就会淡泊如水,尽管依然渴望体验欢愉,可是幸福的感觉,似乎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如若认真计较,这应该算是亏欠苏莫,却毫无办法,女人的初恋只有一次,将她交给旁人之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哀伤或许就是因为爱恋的感觉,已经不同,可是苏莫,却希望徜徉在欢情里,甚至会有懊恼,懊恼于对苏莫渐生欢喜,可是却并非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她的青春,只与赵佳栖有关,虽然重归于好,会令她心生芥蒂。
手机就放在床头,它的电源已经关闭,一夜未归,父母应该早已经心急如焚,可是打开它,瞧一眼的勇气,却寥若星辰。爱情的苦痛,让她无法坦然的,面对母亲的关切,她希望能有一段爱情借以逃避,可是心却静如海底,,最终只在颤颤巍巍之中,按下手机电源键。
屏幕被点亮的瞬间,手机忽然死机,紧接着,十几条未接电话的通知忽然出现,秦倾的唇角微微上翘,形成一个弯弯的月牙儿,心中莫名其妙的蹦出一句言辞。
“原来会有人关切到心急如焚。”
五年的时光里,曾经设想过数次,失踪之后,会不会被他人惦记,那时的情绪,极度悲伤,职场的压力,爱情的虚无不断的侵扰着她的心神,些许最平常的生活,都能引动纷乱的情绪。那个时刻来临时,渴望被温柔以待的心,太过强烈,以至于想到更坏的事情,那些事情与生和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