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眷恋的人或者事情吗?”
“没有吧,不太清楚。”
“怎么会呢,如若不是被曾经的人和事牵绊住,不会喜欢尝试这种味道。”
“那我想一想,好像有那么一个人,或者说是一群人。”
“这么多吗?”
“如果非要刨根问底,或许是这样的。我的学生时代是被苦楚晕染过的,时常感到并不如意。”
“怎么可能,本科毕业后,成功入读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学生时代应该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才对。”
“我的感觉不是这样的,印象里似乎同学们的态度大多带有恨意,师长也不是很认同。”
“怎么会?”
“不聊这些了,已经过去了。”
“其实大部分人,都喜欢和聪明人来往,尤其是女孩子。”
“嗯,我以前不懂,掌舵妍雅之后,很多事情,忽然就明白了。”
“你别想歪了。”
“放心吧,不会的,我的意思是,大家喜欢的聪明人,是柳永的《定风波·自春来》里描绘的那样。”
“是这首词吗?”
岑雨眠拿出手机,手指乱舞,然后似找寻到了一般,晃了一下,张萧荣腼腆的笑了笑,示以肯定的回应。
“男欢女爱嘛,大概就是这样的,不然呢?”
“嗯。”
温婉的笑容,浮现在面容上,是坦然的模样,并没有不甘的愤懑,岑雨眠瞧见了一颗平和的心,耿耿于怀并未出现,虽然她万分担心。
单纯的男人呐,当本该恼怒的情绪,被风轻云淡取代之后,忧心也会随之而来,甚至有种直觉,希望在沉默之中自责。
嗯,是这样的,忽然觉得女人不可理喻,应该亲近的男人出现在面前时,总是习惯昂首挺胸,那些必须嗤之以鼻者,确是一副低首下心的模样。可是这就是女人呀,当她觉得,可以示之以心时,期望着的是被温柔以待。
“能问你个问题吗?下午和陈滁谈论过,想知道你的想法。”
“问吧。”
“你有没有厌恶过女人?”
“没有。”
“可是,嗯,我知道了。”
“可是总觉得我的言行比较冷漠,对吧。”
“原来你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这几年周围人的态度看在眼里。”
“原来你讨厌理性的人,或者说公事公办的那一类。”
“嗯,他们在我眼里是无趣的,和没有感情的人打交道太累,美好少的可怜。”
“想知道你眼里的美好。”
“不能说,不过我也想知道你的看法。”
“我们用诗词猜测对方的心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么你呢,或许是笛里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好想否认,但是这次,报以肯定,因为你给与过太多关心,女人和男人大多不同,但是也有相似的一面。”
岑雨眠腼腆的笑着,甚至能瞧得见,女人的羞赧,和刚才的娇嗔并不一样,似乎带着点欣喜,却又不能言说。
懂你,是不必直白表达的,一旦开诚布公,就会失去朦胧的美。再饮一口生啤,抬起眼眸,瞧着对面的货架,一颗心像是沉入海底一般,不再纷纷扰扰。
凌晨两点,走出小酒馆,张萧荣像是算好了时间一般,因为生啤早已经喝完,却并未立刻离开。走到车前,拉开后排的门,落坐进去,侧过脸颊,却瞧见张萧荣的身体,匍匐在车窗上。
他的眸子里,似有泪光。
怎么会这样?
今晚的气氛,会是悲伤的吗?为什么总是意想不到。
打开车窗,伸出右臂,轻抚他的后背,微微颤抖的躯体、带动着手臂不断的起伏,良久之后,才趋于平静。
张萧荣终于上车,是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挪到驾驶位的。以这样一个难受的动作,开始后半夜的归途,落入眼中,莫名的伤感,几乎无法抑制。
“要不我来开车吧?”
“不用,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不能告诉你。”
“我信你,走吧,但是别勉强,安全最重要。”
“嗯。”
马路上的车辆,已经不多,偶尔错身而过的,大多是出租车。这个时间,沉入酣眠才是最平常的事情,那么今晚会有意外吗?
岑雨眠有点担心,张萧荣的情绪,似乎不太平顺,悲伤毫无征兆的降临,实在有些突然。
会是蕴藏已久吗?
或许是吧。像是潜伏起来,带着点郁结崩碎的模样。
难道不是天性吗?有些男人,喜欢沉静在痛苦里,平时观察他的神情,总是感觉比较深邃。
马路两边的高楼,越发的稀少,似乎已经驶入郊区,依稀记得,这是去往虎跳崖的路。
难道?
岑雨眠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陈滁的头像,映入眼眸。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是一张风景照。引以为傲的自拍被换掉了。
怎么变了?莫非他真的去了虎跳崖。
慌乱顷刻间将心占据,是难受的感觉,如被煎熬,手指几乎颤抖起来,并且怎么也抑制不住,只能勉强又急切的,将“你在哪呢?”这四个字发送了过去。
剧烈的焦躁感,袭遍全身,肌肤都变的炽热起来,一个可怕的想法,不断的膨胀,填塞进心中,异常难受,眼眸盯着手机屏幕,期盼着能早一点得到回应,却终究事与愿违。
“萧荣,打算去虎跳崖吗?”
“还好,没有等太久。”
“你?”
“行驶在熟悉的路途中之后,就在猜测什么时候会被询问。”
“原来你早已经想好。”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瞧出来,毕竟心思敏锐。”
“那陈滁呢?”
“我不知道。”
“怎么会?”
“我真的不知道,有些事情,对我而言仅仅只是猜测。”
“可是我的心,还不足以敏锐到这种程度。”
“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否则许筠老师不会另眼相看。”
“忽然不想谈论音乐。”
“那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梅心惊破的事情,只会藏在心里。”
“萧荣。”
“就像忽然变的亲切了一样。”
“嗯。”
“开玩笑的。”
“你不经常这般调皮的。”
“男人哭过之后的短暂时光里,心胸会更加敞亮。”
“不对,应该有事情会发生。”
“嗯。”
“你是故意的。”
“不是。”
“不用否认,和平常大相径庭,绝对不是本来面目。”
“厌恶吗?”
“萧荣,不要插科打诨。”
“嗯,我想听音乐,不介意吧。”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