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将食物交了出去,白皙的面容,已经变成红色,并不暗淡,如莲花一般粉嫩。
原来他的羞赧,是这幅神情,纯洁如一朵盛开的芙蕖。
出淤泥而不染,果然饱含着君子的气质。
好独特,很少见的男人。
退回柜台后面,打开塑料袋,瞧了一眼,强烈的香辣味,铺面而来。
“我尝一尝,谢谢。”
“不客气,那我先走了,调研的事情,麻烦您了。”
再次转身,离去,纯白的背影,美若天仙,只不过很快,就不得不回眸,因为张疏浅,又开了一个玩笑。
“你的调研太详细了,很多问题可能无法回答。”
浅淡的失落,瞬间凝结在面容上,仔细端详,更是能瞧得见紧张,双臂不知所措的垂坠着,想动,却又保持优雅。
玩笑似乎有点过分,男人的无助感,被撩拨了起来,些许悔意忽然出现,安抚的言辞脱口而出。
“不过查一查过往的销售记录,能得到答案,就是太费劲了。”
“那我再给您买点食物,这件事情拜托您了。”
“不用,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将纸张还给你。”
“嗯。”
眉宇间饱含着愁情,似乎心生忐忑,不该吓唬他,凝望一眼离去的背影,夕阳最后的余晖,落入眼眸。
天空已经暗淡,夜色来临,只残存着最后的光和热。谋面真的结束了,干干净净,不沾染半分污秽,好似尘世里的一束白月光。
可是明月还未出现,并且不可捉摸,兴许夜半时分,一朵白云,会将它遮挡住。忽然期盼孤独,想要在无人打扰的时光里,将晚霞刻进记忆里,和他一起,深藏进心中,永不示人。
“疏疏姐。”
“嗯?”
“他又来了吗?”
“表格全部存入电脑了吗?”
“嗯。”
“对照着表格回答纸上的问题,晚上九点钟之后,可以回家。”
“疏疏姐,放心吧,下午卖出去了两件衣服。”
“陈妮不在的日子里,倾轩衣阁靠你了。”
“嗯。”
朝阳再临,睁开眼眸,大片的阳光扑面而来,望一眼窗外,已经日上三竿。
不会睡过头了吧。
张疏浅侧身,伸出右手,拿起床头的闹钟,瞧了一眼,十点四十五分的方向上,悬停着黑色的指针。
临近正午,时间怎会如此迅疾,像是忽然之间,小半天已经消逝。
或许应该欣慰,昨晚一场安眠,此刻神清气爽,已经许久未曾这般畅快。
印象里,似乎陷入梦境,被烂漫的夏花包围,迷蒙的远方,他的身影,安静的独处着。
又是痴心妄想,不过好美,绚丽的风光,只被两个人享有。
这是期望中的生活,桃花源一般的盛景。
迷恋桃花源,是否因为置身于现实,会有桎梏。可是明明无人阻拦,爱情这种事情,是自由的,却依就无法随心所欲。
让他久等了,可是为什么唇角微微上翘,心里更是藏着几分开怀,似乎希望如此,却又不是刻意为之。
或许应该感恩,春眠沉沉的时光,是不能被辜负的,上天帮她做出了抉择。
因为夏日将近,过往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穿好衣服,走下床榻,落座在梳妆台前,仔细的瞧着镜子里的容颜,那朵朱砂泪,终于变的暗淡。
被岁月侵蚀,尽管只有短暂的两天。
时光有点凌厉,不经意间,就磨掉了倔强的心,可是为什么想重新刻画一朵桃花?仔细思量,应该是因为他。
也可能不是因为他。怎么会如此矛盾,或许心里藏着几分期许,希望能再次看到纯真的心。
有点不可理喻,青春年华正葱郁时,会着迷于沾染着邪气的男人,可是如今,盛夏近在咫尺,已经枝繁叶茂,却对心思端正者,难以自持。
开始迷恋这种气质吗?握紧画笔的手,异常坚定,像是变得执着,却和倔强不大类似。
没有汲汲于身外之物的心思,只想着体验世间的美好。
就让他再等等,生气了也随他吧,反正不会迁就于他。
下睑的桃花,重新变的鲜艳,中间处被白色晕染,只用浅淡的粉色,勾勒出模糊的感觉。
这样似乎更美一些,虽然能够欣赏的人,更加稀少。
放下画笔,盖上油彩盒子,拿起手机瞧了一眼,刘恒的微信果然显示在屏幕上。
这个家伙还是沉不住气呀。
张疏浅微微一笑,手指轻触一下,一段文字,出现在眼前。
“疏疏姐,嘉利的领导已经等了一段时间,要将表格给他吗?”
“稍等片刻。”
回复的很简洁,并没有多做解释。本来也不需要多费唇舌,刘恒毕竟只是员工。而且期望如此,能撩拨起他的焦躁之心,怎么想都会觉得有趣。一位纯白的男人,坐立不安的神情,浮现于心中时,莫名的舒心,会倍加强烈。
这样调皮是否算作女人的坏心思,或许能被报以戏谑之心,他足以暗自夷乐,昨天的接触,驻留在心间的,就是这份念想。
或许此恨无关风与月。可是会是恨吗?
应该是有一些的,如若青春正浓的时光里,明白相逢的美好,或许会是一生难忘的幸福,现在稍显人生迟暮。不过一切随风吧,至少不算太晚,当人老珠黄时,才明白眼前人丰姿冶丽,那会是巨大的遗憾,更别提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一辈子都苦痛难当。
走出家门,风和日暖,是温馨的时光。
行进间面容被轻抚,尤当那道纯白的身影,再次落入眼眸。
依然杵在店铺门前,并不迈进去,怎么忽然感觉可爱,像是瞧见谦谦君子,不知所措的模样。
嗯,醉里挑灯看剑吗?了却君王天下事吗?似乎是学业优异者,落入记忆里多么的美好,像是器宇不凡的男人,却分明柔软到近乎恬淡,骨子里藏着几分灯火阑珊。
双脚停止在相隔十米,然后轻声询问。
“你?”
回眸,然后明媚如千里花开,只在眉宇之间,藏着些许焦急。
“您好,调研的事情,您可以给与答复吗?”
“刘恒,将那张纸给他。”
“好的,疏疏姐。”
刘恒没有犹豫,立刻走进办公室,片刻之后,门被推开,他的双手,多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
“给你。”
“谢谢。”
欢心瞬间将面容占据,仔细瞧了一眼,纸张上的问题回答的很详细,并未随意敷衍,双脚无知无觉般的,挪动了几步,与张疏浅的距离,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