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您了,这次调研,对嘉利很重要,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准备答谢我吗?”
“嗯。”
“那你用点心,我很挑剔。”
“哦。”
“不开心了吗?”
“不——不,不敢。”
张疏浅扬眉,这一刻,眼前的绝美男人,低眉顺目,可是刹那之后,又似心思变换了一般,直视前方。
“我的意思是,不希望焚琴煮鹤。”
“嗯。”
“那我不再打扰您。”
双眸略微低垂,朱唇紧闭,面容似有紧张感,可是终究被沉默取代,双脚向前,却又同时向着右侧倾斜,最终与张疏浅错身而过的刹那,两具身躯相隔十米以外。
可是,分明瞧见了忧郁,是期望中的性格,虽然淡薄如水,可是聚于眉间的,分明是愁情。
回眸,只剩下背影,不过并不孤独,相伴他的,还有阳光。
也带着几分灿烂的,像是沐浴在白昼当空的晴日,忽然想知道他的名字。
怎会如此粗心,忘记了这件最重要的事情,收回面容,恋恋不舍的心,在微微颤动。
像是被微风吹拂,似树梢间的绿叶般摇摆,不过终究逝去。
会有更亲密的接触吗?忽然有点期待。
“疏——疏——姐!”
甜美的女声,传入耳中,并且故意拉长声调。陈妮的双手搭在唇边,开心的笑颜异常灿烂。
“妮,别胡闹。”
“疏疏姐,没胡闹呀。”
“取笑姐姐吗?”
“不——不,不敢。”
“我想捏你的俏脸,长的这么美,就该被欺负,鹦鹉学舌留给你的男友。”
“疏疏姐,我错了。”
“我想将你的俏脸捏出花,居然还不收敛伶牙俐齿的性格。”
“嗯,疏疏姐,听你的。”
“话多,今天的业绩要是比较差,扣你的工资。”
“疏疏姐,刘恒已经坦白了,我这个小女子有原则,该说的时候不会装聋作哑。”
“坦白了什么?”
“昨天傍晚谋面时的你来我往呀,据说还送了礼物。”
“他也乱嚼舌根,你们两个的工资一起扣。”
语气有点恶劣,张疏浅似乎生气了,双脚迅疾的迈向办公室,刘恒早已经躲了进去。
推开门,探出半边身躯,愤恨似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疾言厉色的警告脱口而出。
“今天业绩太差扣工资。”
刘恒的面容瞬间变得垂头丧气,似是担忧一般,不敢正视张疏浅,可是当办公室的门,关闭之后,他的唇,分明是上翘的,似是在暗自得意。
“疏疏姐,他走了。”
“嗯。”
语气严肃,甚至稍显凉薄,似乎不甚关心他,可是却能听得出,藏着几分刻意,在这些事情上,陈妮同样敏感,能分辨得出真情假意。
“疏疏姐,要不我替你打听一下他的资料。”
“多事,专心工作。”
面容若桃花般粉嫩,只不过被下睑的朱砂泪,遮掩住了,不仔细观察,绝难发现,张疏浅的心,有些凌乱。
动心,似乎有点渴望,却依然报以冷漠,甚至斥责,都脱口而出。
短时间内,两次情绪剧烈波动,和他相关的事情,应该极为在意吧。像是敏感的神经被触动,并且未经允许。
不希望被别人知晓爱意涌动,却明白只不过是一叶障目,旁人的眼睛,瞧的清清楚楚。这份矛盾的心情,实在难受。
不知道该如何祛除,只能报以无奈的神情。
“嗯,疏疏姐,今天一定努力工作。”
“刘恒昨天卖出去了两件女装,你可别输给他。”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服装导购这项工作,是女人的专长,如若被男人比下去,那么颜面何存!”
“那你加油。”
“疏疏姐,对我没信息吗?”
“有,你是我们倾轩衣阁的头牌。”
“哎呀,疏疏姐。”
“容颜姝丽者都是一颗虚怀若谷的心么?”
“疏疏姐,虚怀若谷是没有的,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有些事情,错过了会很可惜。”
“不许胡言乱语。”
“可是在我心里,老板都应该幸福美满。”
“或许是吧。”
“疏疏姐!”
“这件事情不必再提。”
“嗯。”
阳光照进店铺内,浅淡的黄色,铺在地板和墙壁上。展示的女装,也被晕染,变得亮堂了一些。春季的最后一天,有点燥热,夏日似乎已经安耐不住,提前登场,清爽的时光,就此逝去,如若留恋,需要等到明年。
明年呀,稍微有点漫长。
嗯,心若流年,带着几分追忆,也带着几分期盼。陈妮的面容,也变得安宁,之前的玩闹,消失殆尽。
投入工作的时光里,她是认真的。耳畔传来“吱吖”声,回眸凝望,刘恒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疏疏姐,张琪刚才联系我。”
语气吞吞吐吐,似乎另有隐情,张疏浅眉头紧竖,询问的神情彰明较著。
“嘉利制衣厂这几天产能饱和,我们的货可能无法补齐。”
产能饱和么,怎么会突然生出变故,虽然这种事情,曾经发生过几次,可是这次会是实情吗?
“试着联系一下嘉利销售部的领导。”
“好的,疏疏姐。”
刘恒转身,准备走进办公室。
“就在这里,打开免提,我想听一听他们领导的说辞。”
“嗯。”
电话被迅疾的摆放在柜台上,手指滑动几下,翻出许荣的电话,然后轻触屏幕,铃声响起,是一首钢琴曲。张疏浅听出来,曲目的名字叫《水边的阿狄丽娜》。
品味倒是不落凡俗,可是音乐重复了两遍,却依然未曾接通。
“将电话挂断吧。”
“疏疏姐,要不过一会再打一次。”
“不用了,问一下张琪,剩余的货能否延迟两天。”
“嗯。”
再次翻出张琪的电话,并且拨打过去,张疏浅的神情,变的肃穆,甚至可以瞧得见,些许冷峻。这次,电话很快接通,客气的问候,传入耳中。
“喂,是刘工吗?”
“嗯,问你件事,刚才听你说货无法补齐,我想问一下,剩余的货延迟两天可以吗?”
“刘工,这种事情我不能乱说,不过产能饱和是事实,今年的订单比往年多出两成,厂里尽人皆知。”
“能问一下你们领导吗?”
“可以,我帮你问一下。”
“好的,我等你。”
电话被挂断,刘恒抬起眼眸,瞧着张疏浅,等待她的回应,可是却看到一副眉头紧锁的神情。
“疏疏姐,要等张琪回复吗?”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