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琪不屑的瞧了张疏浅一眼,然后默然的走到那把摇椅旁边,一只胳膊握紧把手,将它拎了起来,走出兆业的办公室。于佳的眸子,忽然间抬了起来,刹那之后,又重新盯着电脑屏幕,陈雨霖瞧在眼里,娇嫩的面容,瞬间灿烂如火。
“疏疏姐,要不让于佳跟着许琪。”
“于佳,霖霖放心不下,要不你动一动。”
“行,我去看一看,许琪脾气倔,万一和刘恒一样,闹出事情,又得麻烦一阵子。”
“嗯。”
于佳起身,悄无声息的跟着许琪。陈雨霖的笑颜,更加明艳。
如夏花般绚烂。
嗯,这番情形,喜闻乐见。
“霖霖,上次说起过我们兆业缺少制版师,有没有兴趣亲自打板和制作样衣。”
“疏疏姐,缺一台缝纫机。”
“买一台,你自己挑。”
“那我要挑质量好的。”
“随你。”
“疏疏姐,怎么忽然想起这件事情了?”
“兆业应该更正规一些,我们的品控,需要再提升。”
“行,不过这些年只关注设计,打板这项技艺有些荒废,估计得练一阵子。”
“不着急,打板和制作样衣可以有缓冲时间。”
“疏疏姐,我怎么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别多想了,你们这些小家伙不能总是生活在舒适区,不过也别刻意,保持住纯粹就行,我们兆业就是一家安心经营女装的公司,别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嗯,疏疏姐,听你的。”
“现在就可以买了。”
张疏浅的面容,极为平静,像是在仔细嘱咐一般,陈雨霖的眸子,变的低垂,这个瞬间,浅淡的羞赧,忽然涌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般神情,可是却异常真切。
其实并不强烈,却能被清晰的感觉到。
或许是因为很少这般。
嗯,平日里大多以活泼示人,此刻是反常的。反常到忽然心生疑惑,张疏浅似乎隐藏着某些事情。
是否和兆业有关?猜不透,看不破。可是却能感觉到怅惘和欢心。
不会矛盾吗?可是事实就是这般。
缝衣机已经挑选好,并且立刻下单。抬起眼眸,瞧向身后,张疏浅又一次趴在了窗户边沿。每次来到兆业的办公室,那处地方总是会驻足良久。窗户外面的景致,其实算不得高雅,一排乔木,一排建筑,一条马路,最多再有零星几个行人,更多的是空白,是留存在城市里的默然。
和无言不同,它是没有情绪的,却能撩拨起愁情。
或许张疏浅的心,会多出苦闷吧。只不过从未明言。
哦,不,和徐毅琛聊天时,曾经透露少许。这已经是她的极限,悲痛万分的时光,已经渐行渐远。
徐毅琛从董事长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走廊内静悄悄的,脚步声都显得异常清晰。他拿出手机,点开短信APP,将“企划通过了”这句言辞发送了过去。
张疏浅低眸,瞧了一眼手机,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
“终于结束了吗?”
“没有,是新的开始,陈董让我和许荣负责执行。”
“这不正好吗?”
“算是吧,唉,我怎么忽然想睡一会。”
“累了吗?”
“疏疏,我有一个请求,请你务必答应,否则,我心里难受。”
“嗯。”
“这次不能模棱两可,你先答应我。”
“怎么感觉你变了。”
“怎么会作此感想?”
“因为肯定不是好事呀!这种事情不用猜就能知道,你这家伙现在一定在想着某些事情。”
“那你能答应我吗?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纯真的,是水到渠成的。”
“答应你,但是你也答应我一个要求,注意,是要求,一旦允诺,就是一辈子。”
“答应你,不会犹豫。”
“你最好犹豫一下,‘要求’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毕竟是嘉利的领导。”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以先允诺你。”
“这辈子都单纯的,心无旁骛的爱我。”
“嗯,这辈子的爱,都是纯粹的。”
“好了,记住你的允诺,现在可以说出你的请求。”
“想在你家睡一会,可以吗?”
“三十分钟之内,必须赶到,从天成到我家,平常都是三十多分钟,我不让你久等,但是你不能让我等待。”
“嗯,我立刻开车过去。”
傍晚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在床铺上。徐毅琛睁开眼睛,双臂彻底伸展,并且用尽全身力气,深沉的呼吸了一次。
安眠,并且极为舒适。侧过脸颊,张疏浅的身影,出现在眸子里。
她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街景,两人之间的距离,恰好一米。
是刻意为之的吧,这次,张疏浅并不玩闹。
徐毅琛的身躯,靠在床头,窸窸窣窣的响声,似乎惊扰了她。
转身,凝望,然后目不转睛。
“疏疏,怎么报以这幅神情,像是在凝视我。”
“不舒服吗?”
“能说句真心话吗?”
“说。”
“有一些不舒服。”
“可是我就想这样。”
“嗯,随你。”
“要回嘉利吗?”
“不要,和你在一起很舒心。”
“你最好立刻走人,否则我会将你牢牢的拴住。”
“走人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这个嘛,看你表现。”
“疏疏,我爱你,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女人。”
“行吧,算你懂一些礼貌,走吧,我陪你回嘉利。”
沉默无言,只能听到汽车行驶的声音,徐毅琛的眸子,不时的瞧着车顶的镜子。张疏浅的容颜,映在里面。
是冷漠的,没有半分笑容,可是也没有愠怒,像是没有感情。
徐毅琛停车,走下驾驶位,趴在紧挨着张疏浅的车窗上,柔声说道:“此刻,我们之间,相隔三十厘米。”
已经可以这么近了么?记得在兆业门前,初次搭话的时候,突破十米,都是艰难的。
人生有那么多难,其中一项终于有被解决掉的曙光,眼泪不受控制般的流了出来。
这次,唇角微微上翘,有几分戏谑,也有几分开心,冰冷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
从未冰冷过,只是期望在他睡醒以后,能倍加关怀,而两人之间,突破一米,并且主动者是他,这是相逢至今,最大的慰藉。
“怎么哭了呢?我还想着这一辈子,都将你宠成公主呢?”
“我记住了,如果有一天,你食言而肥,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嗯,永远铭刻在心里。”
“走了,傻瓜,工作更重要。”
“再这样陪你一段时间,你更重要。”
“那行,就十分钟,否则我会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