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佯装的嫌疑,可是却平白勾起体恤,如若认真计较,之前算是无端发火,没有什么道理。
“瞧你累的,少接一点水不行吗?都洒在地板上了。”
“疏疏姐,你是金口玉言,我肯定尽心尽力。”
“什么金口玉言,净瞎说。”
“在我们兆业您是老大,可不就是金口玉言吗?您应该面无表情,一副严肃的模样,回应属下‘乱弹琴’。”
“你会弹琴吗?满嘴胡言。”
“我不会,可是陈雨霖会,她昨晚参加了一个聚会,里面全是器乐爱好者,她寻思着玩器乐的不能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气质,得给同好的男人一点活泼感,所以用了味道很浓的香水。”
“需要你替她开脱吗,专心于工作,别多管闲事,尤其是女人的事情,纠缠上就挣脱不开了,这才是金口玉言。”
“嗯,疏疏姐,听你的,这辈子稍微寡情一些,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没生气。”
“算你识相,你们这几个小家伙,优点是太聪颖了,缺点也是太聪颖了,我的人生经验是,聪颖未必是人生的助力,有可能勾起万劫不复的劫难。不过这种事情,也说不准,总之擦你的桌子,待会检查。”
“一定认真。”
门框边上,一撮黑色的秀发显露出来,张疏浅板着脸,不甚开心的说道:“霖霖,进来,要想躲着现在就回去。”
“疏疏姐,我是兆业最勤快的员工,怎么可能随便旷工。”
“是谁经常踩着上班的时间线进办公室的。”
“哎呀,疏疏姐,我家远嘛,早来几分钟,起床就得更早。”
“这次饶过你,进来陪我坐着。”
“嗯,疏疏姐,就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陈雨霖立刻喜笑颜开,迅疾的走到张疏浅身旁,落座了下来。
“疏疏姐,附近好像没有水果店和超市。”
“是吗?”
张疏浅没好气的瞥了陈雨霖一眼。
“是,这条街上的店铺,我基本上都熟。”
“不对呀,霖霖,想替许琪说句宽心的话吗?”
“疏疏姐,下午上班前,于佳实在热的不行,让许琪去买三瓶冰水,他没怎么拒绝。”
“哦,这个小家伙是这种性格吗?”
“疏疏姐,他是哪种性格?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没有,脾气那么倔,我才懒得揣摩。荔枝哪能买到,他自己想办法。”
“嗯,疏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和绮恋的男人冲突之后,安心的品尝水果,巾帼英雄,不过如此。”
“嘴这么甜,是不是昨晚没干好事,是谁整天明里暗里的让于佳佛。”
“哎呀,疏疏姐,这不世道变了吗?如今大部分女人不需要依赖男人,而且于佳,刘恒,许琪他们三个大男人,不还得仰仗着疏疏姐,才能活的好一些吗?不信可以问于佳,让他今天打扫卫生,可不就乖乖的拿起抹布擦桌子吗!”
“陈雨霖,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刚才的言论纯属歪理邪说,我们兆业的所有人同乘一条船,谁都不能有二心。”
“霖霖,你的话中听,我心里开心,但是于佳更在理。想替许琪开脱,这点心意还不够。”
“嗯,疏疏姐,我知道了,那就让许琪多吃点苦头。”
陈雨霖吐吐舌头,腼腆的笑了笑,然后专注于电脑屏幕,于佳的手掌,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仔细的擦拭着办公桌。如若认真计较,这几张桌子已经有些破旧,很多灰尘和桌面黏在了一起,几乎不可能擦拭干净。可是于佳的胳膊,依然用上几分力气,反复的摩挲着。
半晌之后,办公桌变得干净了一些,张疏浅伸出一根手指,抹了一下,然后戳向于佳的脸颊。
“以后工作,就要向刚才一样细致,明白吗?”
“嗯,疏疏姐。”
“算你过关,开始工作。”
张疏浅不再多言,办公室内终于安静了下来。面前一束阳光,是从窗户透进来的,不太明亮,却清晰的映出纯白的光泽。
乌云已经散去,它们终于毫无阻碍。
还在空气中穿行的时候,是橙黄色的,可是与桌面接触之后就变了,兴许和办公桌融为一体。
是否存在一种可能,它原本是透明的。
那么多出几分颜色,是否因为心中抱有别样情绪。
据说不同的情绪,有着相应的颜色。愤怒的时候,是红色,舒畅的时候,是蓝色或者绿色,开心的时候,是黄色,而平静的时候,是白色。
此刻终于变的平静了吗?
怎么觉得,心底里暗潮涌动。
眼前忽然变的暗淡,紧接着,一个塑料袋被瞧见,抬起面容,横眉冷对,许琪并未多言,只是往熟悉的角落里走去。
倔强的神情,似乎减弱了一些。
这家伙,有些性情。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在通讯录里翻找几下,然后轻触于佳的头像,聊天页面显示出来之后,迅疾的将“多教许琪”这四个字,发送了过去。
印在桌面上的那束阳光,变得更白了一些。
心情更加平静了吗?似乎有一些变化。身旁的于佳,悄然间看了一眼手机,却并未流露出半分异样情绪。
站起身子,拎着装满荔枝的塑料袋,走出办公室,一束束的阳光,铺在面容上。
它们是从走廊的窗户,照射进来的。
明媚又热烈。
时光正好,恰似青春。
多么的心驰神往,是否有些人,从未走出这段路途。
瞧一眼绮恋的办公室,然后不再犹豫,走了过去。站在一张颇为高档的办公桌前,姚杨正在埋头工作,似乎并不关心之前的冲突。
“姚董。”
张疏浅将手里的塑料袋,置于他眼前。
“这袋荔枝,张董准备送给我吗?”
“姚董想要吗?”
“张董,不妨直说。”
“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看望姚董。”
“我们之间,似乎不必这么客气。”
“嗯,旧识而已。”
“大学期间我们就已经熟识。”
“姚董记性真好,多么青春的岁月。”
“已经是旧人。”
“记得姚董那个时候是学生会的干部,当年意气风发。”
“姚董,还是别提这件事情,学生会的经历实在可笑,那段时光,心无旁骛于学业的同学,才是最幸福的,每当回忆起当年的同学时,总是会对这样的人,心生艳羡。事实也正是如此,至少我身边的这类人,大都平稳顺利,没有多少伤心事。”
“耿耿于怀吗?”
“没有,只是感慨,曾经以为优秀的事情,不过是一叶障目。”
“刘馨宁呢?”
“她还好吗?”
“忽然不知道是否应该提到表妹。”
“没关系,昨天情绪失控,实属偶然。”
“真的吗?”
“真的。”
“她现在很知足。”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