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流涌动
“烦你!”
“宵玥,我能流露出厌恶之情吗?”
“请闭嘴。”
“允许我思量片刻,忽然神志不清。”
宋晗倾也瞧见了那半张脸,遮遮掩掩,欲露还羞,像是女儿家,可是分明是位男人,而且容颜美丽,像是生错了性别。
开怀的笑容,也瞬间出现,躲躲闪闪的身躯晃动了一下,双手按在墙壁上,脸颊再探出去一些,然后又收回来。
“哼!”
轻叱一声,语气森然,并没有多少嬉笑的神情,甚至并不瞧向他。赵恒熙的玩闹,终于收敛了几分,双腿弯曲,用上力气,从墙壁内里跳了出来。
“晗顷姐,饭菜已经上桌,需要尝个鲜吗?”
“收敛起你的笑颜。”
“晗顷姐,你变了。”
“没有。”
“嗯。”
瞬间心悸,似是点破了某些迷惘。
是否变了一些?认真思量了片刻,似乎确实不同。
不过在她心里,这只是开始。
天色已经向晚,黑夜毫无征兆的出现,悄无声息,却又无法阻止。张程恩走了进来,不言不说,将凳子摆放整齐,王宵玥当先一步,落座下来,然后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宋晗倾和她挨在一起。
众人依次落座,寂静忽然袭来,似乎有些不伦不类,享用食物的时光,应该言笑晏晏才对。
其实存在始作俑者,处在王宵玥身旁的张程恩,太过严肃了,神情紧绷,没有任何热络的心思。
不过他似乎觉察出了异常,片刻之后,主动开口。
“怎么不吃呢?特意做的。”
“表哥,主神是否对杰诚的死亡,抱有异样看法。”
“不知道。”
又是冰冷的语气,甚至能感觉到生硬,张程恩低垂着面容,尝一口菜肴,然后面无表情的咀嚼着。
“宵玥,下午全体立道者与会,虞首席当场宣布,杰诚的死亡与反叛者有关。”
“虞焕么?”
“是虞首席。”
“繁文缛节!非要尊称吗?你们立道者很无趣。”
撞击声传入耳中,突然之间出现,又倏的消失,眼眸同时瞧向声源处,张程恩手里的筷子,掉在了餐桌上。
歉意浮现在面容上,紧接着,讪讪的笑容出现,只不过非常勉强。
“你们聊,我饿了,专注于食物就行。”
沉默再度出现,任凭何人,都能瞧的出,张程恩的心中藏着心事。
赵恒熙起身,伸直胳膊,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到张程恩碗里。
“程哥,多吃点菜!”
“不必客气,你的职责是照顾宋晗倾。”
“晗顷姐,我给你也夹一块红烧排骨。”
宋晗倾立马拒绝:“不,你别。”
“这样吧,我唱一首歌,助助兴,怎么样?现在就开始。黑色的心,红色的心,白色的心,还有蓝色的心。他们都是人。黑色的血,红色的血,白色的血,还有蓝色的血,他们也是人。黑色的头发,红色的头发,白色的头发,还有蓝色的头发,他们还是人。人呐,你究竟被沾染上了多少颜色,我实在分辨不清。或许我不聪颖,可是聪颖之人又在哪里呢?荣与辱,已经变成了废纸,随手一丢,它就不见了。荣与辱,它到底是什么模样,或许就像空气。”
“好了,别唱了。”
怒吼声忽然从喉管里发出,双手迅疾的拍打在餐桌上,剧烈的振动几乎掀翻餐桌,张程恩的眸子里,似有火光。
是愤怒的模样,还有痛惜的神情。
“表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失态了。”
略作歉意,可是面容却异常冰冷,张程恩的神色,变得黯然。
某些事情,已经不必言说,可是当王宵玥的眼眸,瞧向赵恒熙时,却依然忍不住开口询问:“恒熙,杰诚的死亡是否另有隐情?刚才的歌词似乎并不随意。”
“宵玥,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们立道者处理。”
“上次执政官暴毙,主神的结论也涉及到反叛者,当时很多人被抓。”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张程恩低垂着面容,眼眸死死的盯着餐桌,那个瞬间,面若死灰。
原来他真的会怒气冲天,原本以为,他是沉闷奋进的大男子。
杰诚的死亡,应该另有隐情,而他已经瞧出了端倪。
是否和主神的结论相悖,如若事实掌握在他手里,那么主神呢?
沧海城似乎并不是一团祥和,至少存在着暗流涌动。
暗流是什么?哪些人参与其中,似乎有些难以捉摸。
或许本就如此,毕竟只是初来乍到。
可是为什么忽然想报以体恤之心,并且唇角微动。
“张程恩,你——”
“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你!继续愤怒,我们三个享用美味的食物。”
“你们请便。”
嘶鸣声响起,是凳子与地板摩擦时发出的,传入耳中,极为难受。心像是被揉捏一般,并且夹杂着宣泄时,才会有的盛气凌人。
身躯已经站直,双手抚着额头,痛惜的神情彰明较著,并且持续了数秒钟。
他在后悔。
觉得不应该情绪失控么?
面容更是近乎惨然,仿若痛苦难当的男人。
“抱歉,我改主意了,想痛痛快快的饱餐一顿,冰箱里有瓶葡萄酒,我去拿。”
“程哥,我去,你先尝几口菜,不然很快就会被我们三个消灭掉。”
赵恒熙迅疾的起身,快速的跑到冰箱前,将它打开,取出一瓶红褐色的葡萄酒,放置在餐桌上。
“我来倒酒。”
张程恩打开瓶塞,双手横握住酒瓶底部,缓慢的倾斜。红褐色的酒水,流淌进酒杯里。
这是宋晗倾的酒杯,酒水晃荡的瞬间,两双眸子,不约而同的凝滞在同一个焦点上。
透明的酒杯,承载了两道心事重重的目光。张程恩的心,远在杰诚身上,而宋晗倾的心,却有些惘然。一道残破的影,模模糊糊的与张程恩的身躯重叠,他的面容同样俊美,只可惜,两人之间,藏着仇恨。
初次接触,是在同一个剧组,那时的他,彬彬有礼,似乎很有教养。
不过是表象,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如若不深入到生活里,是不会发现,他们其实都是粗鲁之辈。
可是依然会有不同,之前的怒火,确实不甚文雅,可是厌恶的情绪,寥若星辰。
或许是因为张程恩的眉宇间,藏着哀婉,是痛惜之情,除了杰诚,应该不会再有别人能勾起这般情绪。
“酒已经满了。”
红褐色的酒水,溢出酒杯。张程恩似忽然被惊醒一般,报以歉意。
“抱歉,我失神了。”
“没关系。”
“表哥,我的葡萄酒不劳您大驾。”
“还是我来倒吧。”
“表哥,你这是自作自受,就让我亲自动手。”
“那你就当我习惯示以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