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驰骋在天地间,裹挟着湿冷的气息,拂过每一寸土地,弥漫着纯白灯光的卧室里,一片凄冷,赵洁走到衣柜旁,翻找了几下,一个毛毯被拿了出来,她毫不犹豫,将这张毛毯裹在身上,走回书桌前,盯着电脑,继续观看电视剧。“咚咚”的响声,透过窗户,钻进了室内,她回眸望了一眼,恰好看见一片树叶,贴着玻璃,落在了窗台上,她走到窗户旁边,推开其中一扇,拿起那片树叶,仔细的打量着。
那是一片纯白的树叶,白如雪,她从未见过如此洁白的树叶,似是天上的仙灵,不应出现在凡尘俗世里,却不曾想到,在即将落雪的时光,被她的手指轻柔的拿捏住。漂亮的面容被纯洁的颜色,引动欣喜的神情,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开心过,或许宿命时刻就要来临,她关掉窗户,走到床头,拿起一本最近翻看的书籍,将那片树叶夹在里面,再将那本书籍,放置于书桌上。夜已深,两集电视剧看完,她换上棉睡衣,关掉电脑和台灯,吃了一粒药片,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窗户外面矗立着一株梅树,梅树上落下一点白,很快又融化成水滴,更多的白逐渐落在浅灰色的树枝上。下雪了,瞬息间地面就被一层浅淡的白色覆盖。窣窣的雪花坠落地面的声音,也似调皮的北风一般,弥漫在卧室内,只不过北风更加强悍,是在与玻璃的抗争中,引动起剧烈的响声,而雪花则在风中轻吟,它们并不激越,只是通过窗户的缝隙,溜了进去,在赵洁的耳畔轻轻的响着。她的四肢百骸全是舒服的感觉,甚至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的入眠了,幸福的笑容,悄然间浮现在脸颊上,很快她就沉入了酣眠中。
三天后,南城市公安局,雪依然没有停下来。杨悦怡背着书包,拎着一个大箱子,正在和门房的许鹏交涉。许鹏告诉她,要进市公安局,必须有警务督察大队队长陈明的担保,杨怡悦感到一阵眩晕,心中兀自腹诽:“‘衙门口,朝南开,没钱别进来‘这句话还真没错,刘耀坤厅长太能说了,非要让我来南城市公安局,现在倒好,还没进去,就被拦在外面,什么督察大队队长,和我有什么关系,麻烦的要死,已经和男友约好,毕业离校之后先去大理住上一年的,什么刑侦破案,我才没兴趣。”
杨怡悦毫不掩饰的宣泄心中的不满,担保她是没有,陈明更不认识,倒是和刘耀坤厅长聊过,可是只在前几天,聊过一次呀,熟悉都算不过,更何况人家是省公安厅厅长,估计现在已经记不清她是谁了。
南城市公安局是进不去了,初来南城市,也没个落脚的地方,该怎么办。
杨怡悦没由来的感到迷茫,只能站在南城市公安局大门旁边的门面房前,不知所措。她可不敢站在南城市公安局大门正前方,与穷凶极恶之辈,死生两界打交道的衙门,沾染的宿世因果和业力很深,小心一些,总是没错,没头没脑的横冲直撞,那不期盼着早早的和死神交朋友吗?
寒风凛冽,雪花纷纷扬扬,许鹏似乎觉得杨怡悦瘦弱,像小姑娘一样,便走出门房,拿着一个杯子,说道:“真的打算等下去,我这里有咖啡,要喝吗?”许鹏的神情,倒是透着关心,可是想到之前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套近乎的心思荡然无存。许鹏也不生气,接着说道:“不是不告诉你陈明办公室的电话,局里有规定,我也没办法。”杨怡悦还是不想搭理许鹏,许鹏自讨没趣,讪讪的自嘲道:“小姑娘就是脾气大,警察也分三六九等,和梁山忠义堂里的座次是一样的,忠义忠义,无非就是听党话,跟党走,除暴安良,守护正义,座次嘛,小姑娘比我这个末流的警察懂,我已经成混世小虾米了,天南地北,随意而安,小姑娘像是高学历的人才,没少对江山怪相指指点点,我多这份心干嘛,有蓝山咖啡相伴左右,比和老婆卿卿我我还舒服,有一句话说的好,‘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