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进入市区,杨怡悦才醒了过来,她向着周围和身后张望一眼,并未看见老陈他们的警车,收回目光,看着易立,面露不解的问道:“陈哥他们呢?我记得我们一起离开于家村的。”易立说到:“明早就能在警局见到他们。”杨怡悦嘟囔着嘴,埋怨似的问道:“明天还要正常上班呀,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不调休吗?”易立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这是和你男朋友旅行,调什么休,明天正常上班。”杨怡悦不满的问道:“那现在呢,要送我回家吗?”易立说道:“去水悦华庭。”杨怡悦立刻拒绝,说道:“我不去,我要休息,睡不好伤皮肤。”易立立刻说道:“不去水悦华庭可以,小张他们几个去KTV要唱个通宵,你去吗?”
杨怡悦肯定不干呀,明天早上还要按时去南城市公安局上班,唱一晚上歌明天绝对死翘翘,他们几位男性体能好,可是她是姑娘家,哪能和他们比,当即立刻流露出不满的情绪,易立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管开着车,去往水悦华庭。
一路无话,沉默弥漫在车厢内,警车绕过大半个市区,开进了南城市传说中的富人区,杨怡悦这才讪讪的问道:“易队,那件案子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去水悦华庭干嘛,别告诉我还是公事。”易立说道:“这次算不上公事,黄子琪他们三个不是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吗,不还也不是办法,杨子集团的董事长赵洁,在爱心救助会兼认理事,知道黄子琪三人的情况之后,从自己的存款中,拿出一部分替他们三个还上了,他们三人的遗孀商量了一下,想送点东西给赵洁,表示感谢,这活就落在我身上了,东西与老陈他们分开时,小张放在了后备箱里。”
杨怡悦终于明白,赵洁八成住在水悦华庭,这件事情确实算不得公事,她有心戏谑,说道:“警察公车私用不合规矩,小心这身警服穿不下去。”易立说道:“这是陈明告诉你的吧?”杨怡悦问道:“你怎么知道?”易立说:“整个南城市公安局,就他话说的最漂亮,靠着那张嘴,把南城市公安局的好事都包揽了,留给我们刑侦支队的只剩下苦活和累活,羡慕他吗?要我说刑侦支队是私生子,比不得督察大队这位长房嫡子。”杨怡悦撇撇嘴,说道:“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红楼梦》第五回,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暴露自己没文化了吧。”易立不屑的说道:“陈明有文化,让你跟着他,偏要跟着我这个大老粗,你这不是自己找虐吗?”杨怡悦说道:“要你管,我的选择你无权干涉。”警车停了下来,易立说道:“好,我不干涉,干活吧。”杨怡悦怒气冲冲的下了警车。
易立也不管她,将警车停靠在马路旁的停车位上,打开车门,径直走向水悦华庭。水悦华庭是高档住宅,安保很严格,易立也不能轻易进去,只能走到保安亭的窗口前登记信息,杨怡悦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这座小区,心里盘算着赵洁这个董事长不是白干的,小区里的乔木郁郁葱葱,草坪也被修剪的很整齐,道路一边,有一条塑胶步道,热爱热跑的夜跑者在上面来回逡巡,篮球场和羽毛球场也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楼层之间,大概看一眼,就会觉得小区一应布局是精心设计过的。
登记完毕,保安将门打开,易立和杨怡悦走进水悦华庭。易立清澈熟路的,向着最里边走去,水泥路的尽头,坐落着一处假山水池,在它身旁,矗立着一座高层建筑,易立绕过这处假山水池,走进了高层建筑。杨怡悦又想挤兑易立,不怀好意的说道:“你对赵洁的家好像很熟。”易立知道杨怡悦是故意的,并不回应。杨怡悦却不想饶过他,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对赵洁有意思,想趁着还不算太老,吊一个富婆,一辈子衣食无忧。”
易立忽然变得怒目圆瞪,一副凶悍的模样,似乎忍不住想要怒吼,杨怡悦愣了一下,几乎被吓到了,但是仔细想想,并未觉得说错什么,易立也不像开不起玩笑的人,这次的愤怒毫无根据,依旧口无遮拦的说道:“被说中心事了吧,这有什么,警察也是人,没有七情六欲那不跟行尸走肉一样。”易立终于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说道:“闭嘴,不该说的话不要说。”杨怡悦被凶了一顿,立刻变得不太开心,闷闷不乐的神情彰明较著,一点儿也不愿意搭理易立。
沉默一直保持到四楼的401号房间门前,易立才似觉得反应过激一般,说道:“抱歉,有点失态。”杨怡悦依然不想搭理易立,易立无奈的按了一下门铃。楼道里很安静,门铃的响声清清楚楚的传入杨怡悦的耳朵里,可是却听不见前来开门的脚步声,易立又按了一遍门铃,等待片刻之后,依然没人前来开门,杨怡悦幸灾乐祸的说道:“傻眼了吧,人家董事长女士不在家,要我说还是改天再来。”易立瞪了一眼杨怡悦,杨怡悦撇撇嘴,面露不屑。
隔壁住宅的门被打开,一个老太太走了出来,看见易立之后,立刻急切的说道:“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隔壁这位姑娘每天早上七点钟,准时出门上班,晚上八点钟再准时回家,几乎雷打不动,老婆子我起得早,她家每天锁门的声音特别大,听的清清楚楚,可是自从前几天下雪之后,就再也没听见她出来过,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事不在家,想报警又担心自己多心,你们赶紧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立忽然神情一凝,担心真的出事,问道:“赵洁女士有没有给你留下钥匙。”老太太说:“没有的,这姑娘不太和我们家来往,有事出门不会把钥匙留给我。”易立担忧的神情更加浓重,他又在赵洁家门口附近和楼道的犄角旮旯四处找了几遍,依然没有找到钥匙。赵洁单身,一个人住在这栋房子里,如果有事去外地,说不准会给邻居留一把钥匙,或者向邻居叮嘱几句,可是现在不像出门在外,倒像是真的不曾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