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杳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满脸都写着求夸奖的印忍冬，半晌无语。
“……老师，我要回校舍了。”
严横还等她吃饭呢，再拖拉一会儿人走了可咋办！
印忍冬有点尴尬，在陆杳杳狐疑的目光中略显猥琐地搓了搓手。
陆杳杳：……
她懂了。
“感谢老师您的肯定和夸奖？”
感谢是不可能感谢的，一想到自己内网ID上数不清的红点点，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升腾起无法克制的欺师灭祖的冲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印忍冬这才当了几个小时，应该问题不大。
印忍冬点了点头，但依旧没有让开。
难不成还想跟她回去蹭饭？
绝不可能，她自己做饭就算了，这可是严横亲手下厨，菜里的花椒粒都是她的，绝不分享给外人。
“老师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陆杳杳保持微笑：“您说。”
印忍冬欲言又止，最终，想要更进一步的渴望战胜了徐徐图之的耐心。
“你制作药剂时用的是精神力。”
印忍冬没能在陆杳杳脸上看到任何惊讶或是慌张的神色。
她眨巴眨巴眼睛：“所以呢？”
反应平淡得好像他说的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寻常地打了个招呼。
陆杳杳不是在装，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慌。
她在药剂上展现出来的天赋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水系异能者，别说是在药剂学中浸淫一辈子的印忍冬，就算是她的同班同学们都能看出不对劲。
但是……那又怎样？
星际的超高科技甚至无法检查出她是否有“精神系异能”，阿加托实验室的顶级设备也只能得出她精神力较其他异能者更加活跃的结果。
“老师，我没有治愈系异能，我只能使用精神力。”
“而且，我觉得精神力制作药剂更加高效便捷。”
印忍冬突然间激动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
他多年前的发现终于有了切实的证明，陆杳杳就是行走的铁证！
陆杳杳反客为主：“老师，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既然精神力是制作药剂的捷径，为什么没有精神系异能者成为药剂师呢？就算精神系异能无法净化药剂原料，他们难道不能使用已经净化好的原料吗？”
印忍冬满怀激动地顺利被陆杳杳带偏，他捋了下思路。
“你觉得净化和制作哪个更加重要？”
陆杳杳一怔，没回答出来，她觉得这两个步骤的重要程度是无法比较和取舍的。
“我不知道，我觉得两个都重要。”
“对，两个都重要，但却有先后的分别，我从头给你梳理一下。”
“一般的水系木系异能者，他们在药剂上的局限很大，一是因为净化原料的效率不高，二是制作过程中水系木系异能和精神力结合产生的效果不佳。”
“所以绝大多数的水系木系异能者只能止步于3级药剂师。”
“治愈系异能者在这方面的确得天独厚，异能的净化效率和准确率非常高，制作药剂时只需要融入一点微末的精神力就能保证异能运用效率。”
“甚至于很多治愈系异能者都意识不到他们在制作药剂的过程中使用了精神力。”
“假如有两个天赋等级、药剂师等级完全相同的水系异能者和治愈系异能者，水系异能者制作1瓶药剂就会枯竭，而治愈系异能者却能不间断地制作5瓶以上。”
陆杳杳若有所思。
“所以，看似是异能种类的不同，但关键其实是精神力的运用？”
如果精神力运用得当，水系、木系异能照样可以高效地制作药剂。
“没错，而且这个定律同样适用于治愈系异能者。”
印忍冬随手拿取两份药剂原料，分别投入到两个真空球内，同时开始萃取。
陆杳杳悄然释放出伪装成精神力波动的神识，下一秒就感觉到了印忍冬加诸在两个真空球上能量的不同。
一个只用治愈系异能，另一个就像他说的那样，将精神力混入异能。
效果对比很明显，加入精神力的原料很快被萃取成颜色单一的药液，而另外一份才刚刚开始反应。
这次陆杳杳没有再站着说话不腰疼。
精神力这种来自人体本源的能量更偏向于本能，而越是本能越难以用主观意识控制。
这点常识还是要有的，装得太过头就不好了。
印忍冬将两份先后萃取成功的药液取出，倒入药剂瓶中保存，将药剂瓶放在陆杳杳面前。
“我刚萃取这两份原料，一是让你能直观地看到用精神力和不用的区别，至于第二……你自己应该也能看得出来。”
陆杳杳点点头，像个普通学生一样认真回答老师的问题。
“治愈系异能的能量波动，和精神力有些类似。”
见她轻易就答出关键点，印忍冬“炫娃”基因又动了一下。
不行不行，还不到时候！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治愈系异能者更适合成为药剂师的原因。”
“再回到你最初问的问题，为什么精神系异能者无法成为药剂师。”
“因为他们不具备‘净化’这个功能，在没有净化概念的前提下，即使能熟练运用精神力、给他们已经处理好的药剂原料，他们也无法进行下一步。”
陆杳杳终于想明白关键点。
“原来是这样……他们感觉不到暗辐射，就算能感觉到，也没有办法体会制作药剂时的‘能量平衡感’。”
“没错，就是这样。精神力运用的道理看起来很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困难重重。”
“不过这都是基于有限条件下的猜想和验证，毕竟联邦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高阶精神系异能者了。”
“天赋一般的异能者对异能的使用比较刻板教条，远没有高阶异能者那么灵活，所以这些理论只是初步猜想。”
“说不定真正的顶级精神系异能者完全能够独自完成药剂。”
“又或者有人能够同时觉醒治愈系和精神系异能，即使天赋等级不高，他在药剂学的前途也无法估量。”
陆杳杳立刻想到了阿加托。
这么说来，这家伙简直就是药剂学的天选之子。
她本来以为治愈系异能能够完全覆盖精神系异能带来的身体孱弱的副作用已经是顶天了，再加上药剂这层buff，阿加托简直就是国宝级的存在。
就算没有所谓的危机第六感，阿加托的异能也值得花费心神去隐藏，这要是暴露出来，就别想自由安生地过日子了。
陆杳杳在出神，印忍冬在看她。
治愈、精神双系异能者是天选，陆杳杳这种情况更是稀缺而无法复制的天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