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杳看着急切抒发家族自豪感的陆老头，依旧不动声色。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关我屁事。”
“拿不出实在的好处，你就带着你最爱的家族等死吧。”
陆杳杳软硬不吃，陆家主垂死挣扎。
“我比任何人都想带领陆家重回顶峰，重现曾经的辉煌。”
“严家又能怎么样？强者总是不顾一切往上攀登的，孩子，总有一天……”
陆杳杳给出的回答更明确。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话音落下，陆杳杳伸出手，手指在面前的石桌上点了两下。
摆在她面前的茶盏陡然升空碎裂，无数尖锐的瓷器碎片夹杂着冷气森森的冰针朝正表演上头的陆家主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这次不像是之前的试探，陆家主没有丝毫防备，盗版神识出动得没有冰针和碎瓷片快。
一根尖锐的冰针擦着他的侧脸划过去，清晰的刺痛过后，脸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线。
陆杳杳这一手成功让他重回冷静。
“还有试炼之地，信物会指引继承人们去往分散在星际各个角落的试炼之地。”
陆杳杳眯起眼睛，这个说法有点像修真界的秘境。
“试炼之地中都有什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确定。”
陆家主从空间钮中取出一方洁白的看起来像是丝绸质地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揩掉脸上的血痕。
精分程度让陆杳杳叹为观止。
“石碑残片就来自于试炼之地。”
陆杳杳抓住重点：“所以，除了被选中的继承者，别人也可以进入试炼之地。”
“没错，但是很难，没有继承人做向导，只能慢慢摸索，大多数试炼之地都还在隐藏状态，即使发现了入口，也很难进入。”
大多数……
看来陆老头手里的试炼之地还不少，至于怎么获取……手段大约和剥夺继承人的传承一样。
陆杳杳并不怀疑陆老头提供信息真实性。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无非是已经确定了她手里没有家主信物。
和他一样，她就算知道有试炼之地的存在，也很难进入。
更何况星际这么大，她根本就不知道试炼之地的具体位置。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不大，纳戒能给陆家人掉落传承，怎么可能不给她这个正头主子面子？
再不济还可以用严家和德兰家族的人脉势力去查陆家人手中的地皮，也能很有效率地缩小范围。
她就不信这么重要的地方陆老头能放心搁在别人手里。
但是装还是要装一下的，毕竟这样面对面套话的机会实在不多。
“就这？”
“什么试炼之地，石碑碎片也不过是个文物，就算能研究出花儿来，我也没兴趣。”
陆杳杳表现得既嚣张又没见识。
好在她越是嚣张，陆家主越是放心。
“别的我不知道，但据族志记载，第两千一百三十二代家主曾经在试炼之地得到了能治愈暗辐射综合症的办法。”
“远的不说，严家主的病症还能活多久？”
陆家主所说的那代家主陆杳杳还真知道，因其太过有名，现在还是陆家用来宣传家族的重要物料。
陆家在这位家主的带领下发展到险些自立为王，那时他在联邦的地位比起现在的严横只高不低。
他也确实发现了治愈暗辐射综合症的方法，可惜实验室成立没多久，他便在抵御虫族入侵的战役中壮烈牺牲。
有关治愈方法的研究也随之夭折，不了了之。
这些都是记载在星际历史中的内容，真实可信。
但陆杳杳还是冷笑：“画饼谁不会？”
陆家主：……
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陆杳杳还有杠精属性？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这话说得可笑，我已经说过了，我要看到真实的好处。”
陆家主目光沉冷，彻底褪去儒雅伪装后，活像一条随时都会暴起的毒蛇。
“可以，明年2月中旬，带你进试炼之地，不过我也有条件，你必须一个人过来。”
陆杳杳满意了，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不错，我答应了。”
陆家主紧盯着她不放：“我已经拿出了诚意。”
陆杳杳装听不懂：“我知道，我很满意。”
陆家主：……
“让德兰集团不再扩张餐饮生意。”
陆杳杳没说话，只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
表情像是看到了活的煞笔。
陆家主：……
“真搞笑，我连好处的影子都还没看到，你怕不是在逗我？”
“还是那句话，等我看到好处再说，陆家从远古时代传承至今，不会连两个月都撑不到吧？”
“不对，”陆杳杳低头看了眼手环，“准确来说是1个月加22天。”
陆家主捏着茶盏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慢走，不送。”
看着对面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硬生生憋出的纹路，陆杳杳觉得有被爽到。
她从石凳上站起来，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还有点问题。”
无视掉陆老头越发难看的脸色，陆杳杳不紧不慢地开口。
“为什么是爆炸？难道你不担心信物被毁坏？”
原本她以为陆老头是想把“她”和信物一起炸了一劳永逸。
现在知道信物对陆家的意义非同小可，她便不这么想了。
“因为那群星际海盗是出了名的不守信用，我要求抹杀，他们很有可能反手就将你卖掉。”
陆杳杳点点头，他没回答信物的问题，也就是说他并不担心信物被毁坏。
“尼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你之前的话，他好像和我大有关联。”
问到尼克，陆家主轻嗤一声，陆杳杳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明显的恶意。
“他当然和你有关，他是陆言景特地养在外面的孩子，他的父亲，是为了救你而死的。”
陆杳杳捋了一下自己接收到的关键词，“特地养在外面”，“陆言景的孩子”。
首先，陆言景对外没有孩子，他像是沉迷生殖的陆氏家族里的一朵奇葩。
出身本家长房，父母早年亡故，抱着一大堆不能随意更改的资产坚持单身。
这是严横调查后的内容，陆杳杳本来是深信不疑的，没想到他果然有点本事，能隐藏到这种地步。
其次，他为什么隐藏尼克的存在？
陆杳杳深深地看了陆老头一眼，笑了。
“看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呀，真可惜。”
以为杀了陆言景就能得到长房的资产，结果人家有儿子。
陆言景是个聪明人，不知道给尼克留下了什么倚仗，让陆家不得不把人接回去。
“还有，陆言景不是为了救我而死，他死于谋杀。”
“你才是杀人凶手。”
说完，陆杳杳转身离开，没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