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都来源于执念
晚上回到家,舒沁媛倒床就睡了,头蒙在被子里,脚好疼,心也好疼。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发烧了,头有点疼,她起床倒了杯水,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才九点多。手机屏幕上显示出凌菲二十多个未接来电,舒沁媛吓得手里的杯子差点没砸了。
再一看收到的消息,也全都来自于凌菲,都是在关心她怎么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脚伤好点了没,之类的话。虽然不知道一时半会怎么和她说,但是有个人那么关心自己,舒沁媛心里是很温暖的。刚要回她消息,又一个电话打来了。
舒沁媛刚按了接听键,从电话的另一头就传来了凌菲既紧张又松了一口气的语气:“沁媛,你总算接电话了,急死我了,你干什么去了?”
“我头有点疼,刚才睡着了。”舒沁媛苍白无力的浅笑着,可惜凌菲也看不到。
凌菲叹息了一声,语气平缓了下来:“脚伤好点没?还疼吗?”
舒沁媛坐在床上一边揉着脚踝,一边说:“好多了,已经不疼了。谢谢你凌菲,这么关心我的,就只有你一个。”
“知道就好。”凌菲在电话那头笑着,又问道,“那现在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吗?是不是云帆惹你生气了?跟我说说,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别提了。”一说到云帆,凌菲从电话里都能感觉到舒沁媛不开心的语气,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舒沁媛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他今天突然跟我表白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凌菲那尖锐的嗓音打断了:“什么?表白?这人脑子是不是抽了?他是有女朋友的人还好意思跟你表白?把你当什么了?”
舒沁媛就知道凌菲听说这件事后的反应一定很大,才一直不敢告诉她,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她。等凌菲冷静下来之后,舒沁媛继续说:“他和奚芮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已经分手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奚芮,他接近奚芮,和她在一起,目的是我。”
“什么?”凌菲又是一阵激动的尖叫声,“这云帆到底什么意思啊?简直就是个人渣!真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多眼瞎的女生看上他!”
“他根本不是我念念不忘要寻找的人······”舒沁媛失望的语气,夹杂着无奈和落寞,让凌菲急得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也只能安慰她,“沁媛,你别难过,若是有缘,你一定还会找到他的。”
“我放弃了······”舒沁媛的声音轻到只有自己听得见,“人海茫茫,我再也找不到他了······”说完,就把电话按挂了。凌菲在电话那头叫了几声,回答她的都是挂断之后的嘟声。舒沁媛坐在床上,抬头望着阳台外的黑夜,仿佛那个男孩的笑容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舒沁媛闭上眼睛,两行眼泪从脸颊上划过。这是最后一次怀念他了,此后,她会把有关他的记忆彻底埋在心底,再也不会想他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八点多,舒沁媛醒来的时候,表情完全是懵的,这下完了,已经上课了。赶紧以最快的方式洗漱好下楼,看到林宛正在收拾桌上已结束的早餐,看到舒沁媛下来,竟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悠闲地端着盘子走进了厨房。
“喂!你怎么没叫我起床?八点多了!”客厅传来舒沁媛大呼小叫的声音。
“喂!大小姐!我好像没有叫你起床的义务吧?你起不来也怪我?”林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不予理会。
舒沁媛不想跟她争论什么,语气不悦道:“赶紧送我去学校!”然后走出门,还略带怒气的上了林宛的车。林宛无奈,也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先送她去学校。一路上,两人都生着气,谁也没理谁,虽然她们向来都是互相看不惯的,只是林宛不得不暂且忍她。车停在学校门口,舒沁媛打开车门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跑进校门。
从校园到教室,舒沁媛是一刻也不敢停下,紧赶慢赶的跑到教室门口,正好赶上了第一节课的下课铃。舒沁媛呆愣的站在门口,呼吸还没有喘匀,心跳也还没完全恢复,就要面对全班同学向她投去的诧异的目光,以及老师在心里的不满和无言的斥责。舒沁媛低下头,一直不敢进教室。
直到老师走下讲台,走出教室门,经过舒沁媛身旁的时候,简洁而又严肃的丢下一句:“下不为例。”然后,老师的背影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舒沁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默默地走进教室,仍有为数不少的同学注视着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她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不理会任何人的异样眼光。只有身边的凌菲,整整担心了她一节课,还以为她今天又想请假不来呢!现在也算松了一口气地拍拍她的肩,问:“沁媛,你没事吧?”
舒沁媛摇摇头,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回答:“没事,睡过头了。”
“······”真让人操心,凌菲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不再关注舒沁媛的状况的时候,还有一个人的目光还在她身上,在她座位的斜下角,一直有这样一个人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午休的时候,舒沁媛出现在初二(4)班门口,望着教室门上的班级号,心里是矛盾的。要怎么面对奚芮呢?她一定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吧?就像,我再也不想见到云帆一样。奇怪,怎么又想起他了呢?我们······注定是背道而驰的两个人啊······
犹豫了半天,还是无法面对奚芮,舒沁媛想离开,一转身却正好碰到了准备进教室的奚芮。
“沁媛?你找我吗?”奚芮依然带着往日的笑容,那笑容让舒沁媛觉得有一丝讽刺,也让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对不起······”舒沁媛犹豫了很久,还是只能说出这句,尽管,她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最轻,语言也最无力。
奚芮一脸茫然,皱眉道:“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因为······”又是片刻犹豫,和一番心理斗争,她才有勇气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云帆······”
“云帆?”再次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奚芮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果然和舒沁媛想得一样,她那外表上的坚强都是假装的,都是在努力维持的。这个名字,也是她放不下的执念。
教室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奚芮拉着舒沁媛在楼下的花坛边坐下,其实她也清楚,舒沁媛今天来找她的原因。没等舒沁媛开口,奚芮就告诉了她想知道的:“云帆······他喜欢你,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
“你早就知道吗?”舒沁媛问,她点了一下头,接着又问,“那为什么还要答应做他女朋友?他是在利用你啊!即便你早知道他对你没有一点真心,你也愿意吗?”
奚芮仍然点头,想了想说:“我愿意啊!因为我喜欢他,这和他没关系。我也早就知道,他并不喜欢我,但他对你是认真的,即便他为了接近你而选择了利用我,我还是会喜欢他。因为他对你的情真意切,让我感受到,我没有看错人。”
奚芮是真心喜欢云帆的,舒沁媛早就知道。可她想不到,奚芮竟然可以接受她喜欢的人心里并没有她。也正因为这样,舒沁媛才更不能接受云帆,他为了他喜欢的人,选择伤害喜欢他的人,他那么自私,让舒沁媛无法接受。
“可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是很累的一件事。”舒沁媛仍想知道奚芮是何苦呢?
而奚芮,比她想象得更坦然:“因为他也很累,他不也喜欢一个不喜欢他的人吗?”舒沁媛知道,奚芮所说的人,是她。奚芮的眼底划过一丝无奈,苦笑道:“或许这就是一种执念吧!我对他的执念,来源于他对你的执念。”
“可无论他是否能如愿,受伤害的都是你啊!”舒沁媛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不免为她担心,“若我和他在一起了,这对你无益,若我不和他在一起,他的执念是我,那你的执念永远是他,这对你更是一种伤害。奚芮,无论何时,我都不愿伤害你。”
“你并不曾伤害我。”奚芮把一切都看得很淡,坦然道,“若你能和他在一起,只要看到他开心,我就已经满足了。沁媛,相信我,云帆真的是个好人,他对你也是认真的,若能在一起,千万不要错过。”
舒沁媛沉默,想起认识云帆以来所有的一幕幕画面,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他的目光分分秒秒都在她的身上。或许正如奚芮所说,她对于云帆而言,真的很特别。可是,舒沁媛,你真的喜欢云帆吗?
从她决定要忘记儿时那个向日葵少年的那刻起,云帆对她而言,也就不那么特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