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些生命中的意料之外
好久没有去看妈妈了,上了高中就再也没去过,连考上一中这样的好消息也没能和妈妈分享。开学第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舒沁媛坐车去了郊外,在公路上停下,跑去妈妈的墓前。
真是好久没有来过了,这里更显荒凉了,墓前杂草茂盛,已经快要看不见那方矮矮的墓碑了。舒沁媛拔开杂草,看着妈妈从前的照片,一如既往温柔的笑脸,舒沁媛每次想起她,眼泪都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止不住的往下掉。
“妈妈,您还好吗?好久没来看您了。沁媛已经上高中了,今年,我以全校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上了霖川市一中,您一定会为我骄傲吧?除了妈妈,沁媛就是个没有人疼爱的孩子,所以我不敢不努力。妈妈,您一个人在这里多年,孤独吗?除了沁媛,都没有人记得您了吧?对不起······沁媛不能常来看您,但我没有一天不想您······妈妈······我会更努力的,不会让您失望的,如果您也一样想我,在天上挂念我,就常到我的梦里来陪伴我吧······”
舒沁媛用手轻抚着妈妈的照片,内心对妈妈的思念更深,更浓烈了。
这时,手机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舒沁媛一看来电显示,是爸爸打来的,她收回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按下接通键,电话那头传来爸爸略带焦急的声音:“沁媛,你去哪儿了?”
“我来看妈妈了。”舒沁媛努力压制着哭腔,平静的回答。
舒禹天听后更焦急了,不免责备两句:“你这孩子,怎么不和爸爸说一声就一个人跑那么远呢?万一再出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舒沁媛觉得小题大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丢的。”
“好,你在那别乱跑,我现在过去接你。”舒禹天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就出去了。
舒沁媛还握着已经挂断了电话的手机,屏幕熄灭,久久未能缓过来。爸爸对她的关心,对她而言,都只是在弥补这些年来对她的亏欠和愧疚。在舒沁媛的心里,他和妈妈的爱永远都不一样。
舒沁媛和妈妈告别,便离开了。回到来时的公路上,沿着围栏往回去的方向走。渐渐到了傍晚时分,天边飘过一阵乌云遮住了落山的夕阳,舒沁媛抬头望着天,一边看一边小步往前走。忽然有几滴雨落了下来,打湿了舒沁媛清秀且略显苍白的脸,她并不曾加快脚步,无所谓的在雨中漫步着。
雨水越来越大渐渐湿了舒沁媛的衣服,她停下脚步站在路边,就想静静地淋一场雨,想让雨水洗去她所有的烦恼和压抑着的情绪。
一辆急速行驶的车突然在舒沁媛身旁停下,舒禹天打伞下车一把拉住舒沁媛,焦急的语气中带有些许责怪:“沁媛!你怎么回事啊?衣服都湿透了,一个人跑出来淋浴会生病发烧的!快!跟爸爸回家!”没等舒沁媛的反应,舒禹天就将她拉上了车。
淋了半晌的雨都没觉得冷,在回去的路上,舒沁媛冷得卷缩在车里瑟瑟发抖。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晚饭过后,舒沁媛就有些不舒服,早早的就睡觉了。像小时候一样,只要一淋雨夜里必定会发烧,迷迷糊糊的梦到了妈妈那张对她微笑的脸,还有那个为她的向日葵遮风挡雨的少年。
第二天一早是星期一,舒沁媛洗漱好在楼下吃早饭的时候,舒禹天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切的问:“沁媛,要是不舒服,今天就别去上学了,爸爸给你请假。”
林宛瞄了一眼舒沁媛,语气不悦的埋怨舒禹天:“学习好就可以动不动请假啊?你就老爱惯着她!”舒禹天也有些不高兴,但又不想和她争锋相对,舒沁媛息事宁人道:“没事的,爸,我可以去上学!”说完,便站起身走出了门。
“沁媛!你等等,爸爸送你过去!”舒禹天起身追出去,还不忘叮嘱林宛,“等会你送萱萱!”
舒禹天把舒沁媛送到学校门口,目送她安全进入校门才放心离开。
舒沁媛走到一栋教学楼前的花坛边,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视线渐渐模糊了,一阵四肢无力的感觉,让舒沁媛支撑不住身体的下滑,她就快晕倒在花坛边的那一刻,忽然身后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
一个面容精致俊朗的少年映入视线,但很快又模糊不清,舒沁媛的意识渐渐交给了无尽的黑暗与混沌之中。少年清澈的声音叫着:“喂!这位同学,你醒醒!”
无奈之下,少年只好背起舒沁媛送去了学校医务室。
舒沁媛睁开眼睛的时候,模糊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一股医院里那种让人醒目的药水味,让她的意识更清醒了一些。
“喂!你醒了?好点没?”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舒沁媛闻声望去,看到一张高冷的面孔,那双冷漠的眼睛,透着一种陌生且强烈的距离感。身穿一件黑色的衬衫,带来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疏离感。舒沁媛的大脑一片空白,这里的环境,一切事物都让她陌生。
她下意识的提高警惕:“你是谁?”
“你的救命恩人。”少年冷漠且简单的回答,他别过脸,有意与她拉开了距离。
“救命恩人?”舒沁媛皱眉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个身穿白衣的校医姐姐走了进来,见舒沁媛的气色好了许多,向她介绍着这个少年:“他是学生会的会长严翊恒,你刚才低血糖昏倒在路边,是他发现了你送你来医务室的。”
舒沁媛明白过来了认真的点点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救了她的少年,一脸谢意的感激道:“是你救了我啊!谢谢你!”
少年一脸的不屑,片刻后又回过首,冷声问:“我救了你的命,你要怎么谢我?”
舒沁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无力的笑容,调侃道:“我只是低血糖,还不至于没命吧?”
“呵。”少年冷笑了一声,说,“我已经通知了你同学,等下过来接你,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转过身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走出了医务室的门。
舒沁媛沉默着,还来不及对他说声谢谢,人就已经走远了。舒沁媛刚缓了过来,就听见外面走廊传来陆小雅一阵疯跑和大呼小叫的声音,一进门就是一脸花痴表情激动地大叫着:“哎!沁媛!沁媛!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啊?”
舒沁媛茫然:“谁啊?”
“严翊恒啊!”陆小雅忍不住花痴,继续激动着,“那可是学长啊!超帅超高冷的!”
“你很了解他吗?”舒沁媛很无语的问。
“那当然了!”陆小雅开始向她炫耀自己的特殊技能,“我打探消息可是出了名的!刚开学三天,我就弄清楚了这个学校的闻名人物。严翊恒,高三(2)班,是个高冷男神,全校没有一个女生不暗恋他的!”
舒沁媛调侃道:“也包括你?”
“我当然也不例外了!”陆小雅叮嘱道,“这次你可别再跟我抢了啊!你有云帆就够了!”
“我什么时候有云帆了?”舒沁媛惊讶,这个陆小雅,真能胡说八道。
“难道不是吗?我知道他喜欢你!”陆小雅回过神,转移开话题,“哎呀,先不提云帆,你快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严翊恒呢?什么时候的事啊?”
“今天一早。”舒沁媛叹了一口气,真拿她没办法,“我是低血糖昏倒在路边,他正好救了我。”
陆小雅震惊到了,惊叫道:“这也太巧了吧?我怎么就遇不到呢?”
“就是这么巧。”舒沁媛摇头,表示无奈。还好言奉劝她,“不过,他是学长,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你要是追不到,不也还是一离校就与你无缘了吗?”
被舒沁媛的一句话拉回到现实,陆小雅还不肯接受,摇头大叫道:“啊~~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学长嘛!我一定要追到他!”陆小雅撒娇耍小脾气的样子真是让舒沁媛哭笑不得。陆小雅瞬间又冷静下来,给自己打气,“学长那么高冷,他能那么热心送你来医务室,就说明他内心也有温柔的一面,我一定可以感动他的!”
舒沁媛无奈,故意装出一副吃醋的样子:“你看你,从进门到现在,嘴里念着的一直是学长,怎么就不知道关心一下我呢?你还有没有良心?”
陆小雅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舒沁媛才是正事,突然变得讨好的样子,好声好气的关心道:“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差点忘了。沁媛,你没事了吧?怎么突然低血糖了啊?好点了没有?”
“你少来这套!”舒沁媛彻底无语了,看到陆小雅嬉皮笑脸的样子,真不想搭理她。感觉已经好多了,舒沁媛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