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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菩萨心肠

  赵伊柔的脸几乎要变成红苹果,她有些开心,但是更多的是女孩子的羞涩,似乎被男孩子知道自己的心事,是一件令她脸红心跳的事情,更何况这个男孩子,被她藏在心里很久,她没有准备好将自己的心思透露给他。赵伊柔捂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脸颊上的温度,几乎快要比手心更加热乎,她想将自己画的简笔画收起来,不让心里的男孩子再次看见,又觉得这样做是掩耳盗铃,心事不能一辈子藏着掖着,流露一些女儿家的心思或许是件好事。赵伊柔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觉得心思被知道了也好,她憧憬了一下与心里的男孩子相遇时,那份朦胧的感觉,心里一阵甜蜜,纷乱的情绪逐渐归于平静。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赵伊柔不敢耽搁,将这些纸放回原处,赶往学校。

  学校门口的那条街道上,一排高大的杨树静静的矗立着,它们很孤独,树叶已经全部掉落,不再庇佑它们,枝干完全暴露在早晨的阳光里,但是它们却默不作声,安静的看着同学们从下面经过。生命是温情的,总有生灵在庇佑弱小,自从被移植到梧桐中学旁边之后,它们就肩负起守护学生的重任,它们无言,却见证了太多学生茁长成长,现在新的学生又开始在它们的庇佑下,进入梧桐中学,又离开梧桐中学回到家里。赵伊柔也在这排杨树的下面走着,她的步调比平时慢了一些,这排杨树让她感到安心,这是高一入学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排杨树不动不说,她却感觉很亲切,似乎自己心思,被它们读懂了一般,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有人喊了一下她的名字,她才收回思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赵伊柔,在想什么呢?”

  禾倾清站在学校门口,似乎是特意在等赵伊柔。赵伊柔笑了笑,说:“没想什么,你怎么不进教室。”禾倾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昨天将练习册借给了赵伊柔,但是他担心赵伊柔看不懂,今天早上特意在学校门口等着她,想问一问她能看懂不:“我的练习册能看懂吗?”赵伊柔想说很多步骤不是太明白,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大概能看懂。”禾倾清听到这句话,担忧的心思褪去了一些,心里多出了几分莫名的失落,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赵伊柔听不懂,他会特意花时间讲解。赵伊柔像是看出了禾倾清的心思,问他:“你怎么了?”禾倾清柔声说道:“我本来想着要不要给你讲一讲。”赵伊柔没想到禾倾清有这样的打算,她不想麻烦禾倾清,只好告诉他:“我自己先看一看。”说完之后,赵伊柔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禾倾清的脸,他的脸上似乎没有流露出失落的情绪,赵伊柔还是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实在不会的题目我问你。”这次禾倾清低着脑袋,腼腆的说:“那行,你随时找我,我随时给你讲。”赵伊柔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禾倾清不开心,她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禾倾清不是固执的男孩子。

  马上就要上课了,赵伊柔不敢迟到,准备和禾倾清分别,她在高一一班,教室在教学楼最东边,禾倾清在高一五班,教室靠西一些,要进教室,两人会走不同的楼梯,可是禾倾清依旧低着脑袋,没有要分开的意思,赵伊柔晃了晃手,说:“那说好了,我们进教室吧,快上课了。”禾倾清像是被吵醒了一样,下意识的说了一声“哦”,赵伊柔没由来的笑了出来,禾倾清的表情,像一个害羞的女孩子一样,她突然想开个玩笑,说了一句“燕子”,禾倾清没有听懂赵伊柔说的是什么,只是回应了一句:“我走了。”赵伊柔指了指东边的楼梯,说:“那我们现在进教室?”禾倾清点点头,赵伊柔走向东边的楼梯。

  教学楼只有三层,高一年级的教室在第三层,这个位置看似不高,可是每天早上步行上去很费劲,赵伊柔踏上三楼之后,感觉腿都快没劲了,正想缓一缓的时候,数学老师却站在窗户旁边,眼睛盯着远处,赵伊柔突然想到学校门口的那一幕,该不会被数学老师看见了吧,她的脚步轻了很多,脑袋也看着地面,一副小心翼翼害怕被看见的样子,直到进了教室之后,才抬起脑袋走到座位上。

  果然,数学课开始后不久,赵伊柔不幸被老师点中,问了她一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背后的同学小声的将答案告诉了她,场面才不至于太过尴尬。问题回答完毕,数学老师让她坐下,她的脑袋乱糟糟的,心跳也比平时快了一些,心里更是觉得在全班同学面前丢了面子,之后的三节课,她的注意力一直无法集中,第四节课下课铃声一响,她赶紧走出了教室,去往学校餐厅,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看见禾倾清在那站着,脸上挂着笑容,似乎早早的就在这等着了,她有些紧张,手掌下意识的握紧了一些,禾倾清看见她之后,笑着告诉她:“第四节课老师不再,还没下课我就在这等你。”赵伊柔的脸颊瞬间红了,她紧张的看着周围,确定没有同学看着她俩之后,才下意识的说:“吃饭的时候再聊。”禾倾清感觉到赵伊柔有些尴尬,他的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失落,只是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唐突,没再多说什么。

  餐厅里面同学很多,一些窗口甚至排起了很长的队伍,赵伊柔打量了一下这几个窗口,脸上露出些许犹豫的表情,禾倾清站在一旁,柔声问她:“想吃什么?我去排队。”赵伊柔笑了笑,说:“我自己去吧,冒菜那边人少。”

  赵伊柔去了冒菜那边,点好菜之后,她等了一下,窗口的阿姨很快将做好的冒菜递给她。赵伊柔将冒菜捧在手心里,环顾餐厅,准备找一个位置美美的享受午餐,禾倾清冲她招了招手,他已经找到了一处靠着窗户的位置。赵伊柔也喜欢那个位置,在那吃饭不会感觉紧张,她小心翼翼的护着盛满冒菜的碗,走到禾倾清对面,问他:“你怎么这么快?”禾倾清笑着说:“不是我速度快,冒菜要煮,盖浇饭要炒,炒熟和煮熟需要的时间不一样的。”赵伊坐在禾倾清对面,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说:“你果然学习好,这个解释很有学术范。”禾倾清问她:“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赵伊柔说:“我觉得十有八九是你提前就买好了,你认为这个解释合理吗?”禾倾清没有立刻回答,他想了想,然后才说:“如果不关心真相的话,这个解释也算合理。”赵伊柔有些无奈,禾倾清的回答很正确,如果这个问题有标准答案的话,他的回答和标准答案是一致,两相比较,自己的解释有点不伦不类,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聊天,她不关心正确的是什么,内心的感受才是她最在乎的,她有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眼前的冒菜比比这个无趣的话题更有吸引力,她低着脑袋,开始品尝碗里的冒菜。禾倾清似乎感觉出赵伊柔的情绪,暗自气恼自己话说的太多,也开始专心吃饭,不再多言。餐厅的冒菜味道很鲜,尝一口就会有股咸香的感觉,赵伊柔爱吃,冒菜的味道恰好满足她的食欲,尝了几口之后,赵伊柔觉得突然沉默似乎不太礼貌,禾倾清是位优秀的男孩子,这样对他有点残忍,如果伤了他的自尊心,让他心情不好,更是极大的罪过,她会心里不安,更别提在优秀的男孩子面前,她一项是菩萨心肠,柔弱到骨子里的那种,恨不能将自己的爱心,送到他们的手心里。赵伊柔赶紧看了禾倾清一眼,想了解他是否开心,可是禾倾清的表情很平静,没有多少情绪变化。赵伊柔是女儿家,最害怕看见熟悉的人无喜无怒,令她难以捉摸,她赶紧说了一句:“我想起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禾倾清问他:“是什么?”赵伊柔说:“听君一席话,甚读十年书。”赵伊柔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诚恳的表情,禾倾清知道她不愿伤了两人的友谊,故意如此,有心再开一个玩笑,佯装不信的问她:“你是认真的吗?我怕怎么觉得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心里在偷偷的笑。”赵伊柔立刻说:“我是认真的,吃完饭我就认真的看你的练习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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