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阑茵阁,落雪怡将合同签了。夜晚躺在床上,萧依依闭上眼睛,思绪却无法抑制的纷乱如麻,她不停的想着落雪怡第一次喂她喝汤时是什么模样,那会她闭着眼睛,落雪怡的神情全然看不清楚,可是现在脑袋里落雪怡的模样,却满满的全是爱恋与怜惜,这份模样是刻进骨子里的,没有半分佯装出来的不适感。
夜色愈发静谧,比起落雪怡来时,更多出几分深邃的感觉,萧依依的心里却波澜再起,愈发的紧张与慌乱,几乎不能入眠,只能睁着眼睛,盯着窗户外面的天空。
漆黑的夜晚纯洁的看不见一丝尘埃,点点星光,像眼睛一般一闪一闪,纯真的似不谙世事的少年,萧依依的手臂藏在被子里,一点儿也不愿暴露在外面,身体更是一动不动,只有眼皮偶尔会眨一下,回应着天边那点白光,她想念落雪怡,希望此刻能与他相伴左右,可是她却知晓这是不可能的,只能盯着夜空,将内心的思念寄于这位善良的女孩子,期许她能将这份相思,送给同样被她照拂的落雪怡。夜空似乎回应了一下,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萧依依内心的波澜终于熄灭,她拿出手机,给落雪怡发了一条QQ,告诉他:“明天早上,不用在青山居等我。”发完之后,她将QQ签名改成了“天不老,情难绝”。
清晨,青山居的大门被打开,萧依依探出脑袋,向周围张望了一眼,落雪怡果然没来,她的双脚迈出来,心里暗自腹诽落雪怡又变傻了,只是这般听话,萧依依的心间却如蜜一般,甜了几分,她正准备去往学校,却不经意间看见,门边的墙壁底部,倚着一个精美的相框,她想到了一个人,可是重新打量四周,并未发现他的半点影子,只有青翠的花草树木,风姿绰约的摇曳着。萧依依将双手搭在嘴边,佯装大声的喊了一声:“宋晚照,是你吗?”对面的灌木后面,传来“啁啾,啁啾”的声音,可是只听第一声,就知道这是男孩子的声音,萧依依没好气的说了一声:“宋晚照,别躲了,快出来。”对面的灌木摇晃了几下,一个男孩子从他们身后站了起来,他的脸上笑嘻嘻的,灿烂的如天边的朝阳,分明就是宋晚照,只是这般玩闹,萧依依的脸上没由来的,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宋晚照似乎觉察出气氛稍显尴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连带着语气也无比的温柔,他告诉萧依依:“昨天晚上睡不着,早上天还没亮,就翻出珍藏的照片,拿过来送给你。”
萧依依拿起那副相框看了一眼,相框里是一朵低垂着的茉莉花,粉色的花朵上,沾染着一滴纯净的露珠,安静的伴着橙色的阳光,茉莉花后面有一个人影,她同样是粉色的,只是他的身影很模糊,全然看不清楚,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一个女孩子的模样。宋晚照仔细的打量着萧依依,想要从她的神情里,读出些许异样,可是萧依依却似乎只关心那朵茉莉花,并无其它想法,宋晚照的小心思全然没有发觉。宋晚照微微一笑,绝美的容颜再次变得灿烂,像是三月的原野上,点缀在漫山遍野的草丛里的蒲公英,只需轻轻触碰一下,纯白的脸庞就会摇曳在空中,舞动着优美的身姿,勾画出一副清纯的模样,映入萧依依的眼睛里。萧依依晃了晃手里的相框,笑嘻嘻的说:“你先帮我拿着,到了学校再给我。”宋晚照小心翼翼的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萧依依将相册递给他,往公交站台走去,宋晚照如之前一般,跟在萧依依身后,默默的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走了一段路之后,萧依依回头看了一下,宋晚照低着脑袋,脸上分明透着几分羞赧,萧依依的脚步慢了一些,宋晚照与他的距离近了一些,却又恰到好处的保持着几分距离,温柔的陪伴着萧依依,走到了公交站台。
到了丁香中学,宋晚照依然低着脑袋,走在萧依依身后,只是眉宇间,隐约透着些许沉默,似乎将心事藏在了心里,萧依依并不与他答话,只是往教室里走去,进了教室,宋晚照看着手里的相框,眼神突然一暗,他抬起脑袋,看着萧依依的背影,期盼着能够被回眸一次,可是萧依依却始终没有回头,只将落寞与悲伤,留给宋晚照。宋晚照的心里没由来的多出几分忧郁,默默的拿着相框,回到座位上。
上课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在课桌的间隙里响动着,宋晚照也拿出课本,安静的等了一会,可是内心的忧郁,却让他的心思无法平静,他的脑袋往后面稍微偏了一些,悄悄的看了萧依依一眼,牙齿紧紧的咬了一下嘴唇,似乎藏着一份难以名状的苦楚,萧依依却自顾自的整理着课桌,并未看向宋晚照这边,宋晚照的脸上露出几分失望的神情,目光收了回来,手里的相册被他放进了桌兜里。
第一节课结束,宋晚照打开桌兜,手指头在相册上抚了抚,脸上没由来的露出几分自嘲的神情,两只手掌紧紧的握住相册两端,心里有种想要用力掰断的感觉,只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这张照片他视若珍宝,就这样被毁掉太可惜了,他轻轻的将相框拿到课桌上,置于课本前面,看着里面那个模糊的身影,默默的发呆。
楚涵雅身穿一袭粉色连衣裙,俏生生的站在教室门口,她的脸部不似往日里那般白皙,而是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红褐色,这是江郁清挑选的妆容。早上起床,楚涵雅起床气很重,江郁清恰好拿着早餐,进了房间,楚涵雅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手心,歇斯底里的告诉他:“我想蹂躏你。”江郁清笑了笑,柔声问楚涵雅:“怎么生这么重的气。”楚涵雅撅着嘴,一句话也不想说,江郁清将早餐抵在她的脸颊旁边,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似的说:“你的脸颊鼓鼓的,我觉得可以试着将早餐挂在上面。”这次楚涵雅才不再沉默,她没好气的说:“我不知道,就是不舒服。”江郁清柔声告诉她:“想不想任性一次。”她问江郁清:“你想说什么?”江郁清说:“你的妆容一直很白,可以尝试自然一些的颜色。”听到这句话,楚涵雅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她知道江郁清说的是什么妆容,曾经想过尝试一下,可是每次只是想想罢了,并未真的试过,现在江郁清说起这件事,她走进卫生间,照着盥洗台上面的玻璃镜,开始画起了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