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一杯牛奶走出奶茶店,江离就在身边,无声的陪伴着,月苋柔声问道:“你没生气吧?”江离平静的回应道:“没生气。”月苋似心情怅惘一般,叮嘱江离:“那你回家之后联系我。”江离“嗯”了一声,答应了月苋的请求。
公交站台附近很安静,没有行人往来,更无喧哗声响彻耳畔,甚至微弱到几乎不易觉察的树叶响动声,都能被鸢尾听到,桔梗和栀子就在身旁,茫茫的夜色里,三个女孩儿互相陪伴着,一起等着回家的公交,还有一位男孩儿,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守护着鸢尾,他是文竹,和鸢尾分别之后,并未回家,而似早已经打定主意一般,守在这里。他并不想让鸢尾知道,刻意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鸢尾已经彻底的驻留在心里,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甚至最羞赧,最难以启齿的私密言语,已经通过《定风波·自春来》这首词,告诉了她,剩余的短暂的回家路程,他想平静的度过,只需目光所及,鸢尾就在不远处,就会心满意足,爱恋于他而言,是最真挚的情感,而温存的时刻,已经不会太远。
桔梗和栀子已经先后踏上公交,偌大的天地里,只剩下鸢尾和文竹,夜色已经变的微凉,暑气渐次被驱散,文竹忽然感觉有点冷,落入美眸中的鸢尾,也似被些许寒气侵袭一般,双臂紧紧的裹住身体,文竹却笑了,笑得很开怀,眼前的鸢尾,独自一人相处时,也会落寞和无助,并不似教室里那般强势。鸢尾毕竟是女孩子,只不过她不愿顺其自然的柔弱,只在无人的时刻,才会心生悲凉,而恰好被文竹瞧见。再强势的女孩子,也逃不开柔弱的心扉,那些强势,只是佯装出来的,是被不得已逼迫的,幸好还有文竹,相伴左右,而他已经决定,今晚的陪伴,在鸢尾踏上公交之后,才会收场。
星期天来的很快,似乎只在秋天的绵绵细语中,就款款而来,初次约定的时刻,仿佛就在眼前,文竹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心思,几经变换,几乎已经认定了,鸢尾心有他想,却不曾想到,约会很快就到来,站在晚晴街的公交站台上,向着对面的街道张望着,那里有一个别墅区,鸢尾的家就在里面。
文竹没敢在小区门口等着,已经谆谆告诫过很多次,今天需要表现的好一些,可是却依然怯场。正在徘徊之际,后背被温柔的触碰了一下,文竹转过身子,看见鸢尾俏生生的杵着,她今天收拾打扮了一下,梳了两条长长的马尾,穿了一件薄卫衣和一条短裙,比起在校的模样,更加靓丽。文竹也特意收拾打扮过,穿着最喜欢的衣服,可是和鸢尾站在一起,依然觉得自惭形秽。
倒是鸢尾,似不在意一般,戳了一下文竹的胳膊,调皮似的问道:“愣着干嘛,去看电影呀。”文竹的神情变得腼腆,几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早上看电影,你会介意吗?”这是明显的不自信,甚至已经浮于面容之上,鸢尾忽然想戏虐一番,佯装生气似的说道:“你终于发现问题了,哪有早上看电影的,你的安排我不满意。”文竹却似早已经猜到一般,脑袋没由来的低垂了下去,声如蚊吟一般说了一声:“哦。”之后不再继续与鸢尾答话,只管盯着地面,犹豫徘徊。
看到文竹羞赧的神情,鸢尾嘻嘻一笑,半分认真半分玩笑似的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不是喜欢读书吗?这个道理都不懂。”文竹的神情变得扭捏,支支吾吾的,似乎有话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鸢尾佯装生气似的说道:“有话就直说,这样很无趣。”文竹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第一次约会,不知道今天会让你失望还是会让你满意。”
鸢尾终于明白,原来文竹的心思这么弱气,明明是她先爱上文竹,第一次约会,应该紧张的是她,可是当这一刻来临时,她的心情是兴奋的,反倒是应该坦然的,接受女孩子陪伴的文竹,却心生忐忑,男孩子的心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强硬的,尤当面对爱恋,软弱的一面会无法抑制的暴露出来,更何论文竹的心纯洁如赤子,并不明白女孩子哪里会计较那么多,只要被用心照顾就行,可是这番心思,却怎么也不希望文竹知晓,最好保持弱气,不要那么心安理得:“那你想办法,体验不好,我不会开心。”
这番言辞落入文竹的耳中,搅动起更加忐忑的心思,甚至对今天的约会抱有悲观的想法,却只能调整心情,故作镇定的说道:“我们去凌风商场,在这坐十七路公交。”
说罢,文竹强行提起精神,向着左手方向张望着驶来的公交车,只是那副紧张的神情,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被鸢尾瞧的分明,揶揄的心思忽然变得浓重,玉手掩住美唇,轻声的嬉笑着,玉腿悄然间往他身边挪了挪,旋即又远离一些。
这番调皮的行径,成功的引动文竹的羞赧,甚至脸颊都变的一片红润,面对鸢尾的玩闹,无计可施的心思彰明较著,只能以一副痴傻的模样,专心的打量着十七路公交车。鸢尾却笑靥如花,心中更是腹诽文竹太傻,说了照顾她,就真的专心期待着公交车什么时候到来,没有任何与她聊天举动,像个十足的书呆子,调皮的心思再度溢满心间,手指再次戳了一下他的腰肢。
酥痒的感觉传入脑中,文竹的脸颊变得更加红润了,几乎不敢转过身子面对鸢尾,面容更是一片澄澈,像秋水一般,沁人心脾,落入鸢尾的美眸中,占尽了“清纯”二字,纯洁的不带有一丝俗气,单纯的感到美好的心思,充斥心间,甚至想就这样与文竹待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却无可奈何的看见十七路公交车,向着他们驶来。
早晨的凌风商场,显得颇为冷清,顾客寥寥无几,商铺冷冷清清,一大早就来逛商场的顾客实在不多,偌大的商场,鲜活的人儿甚至只有文竹和鸢尾,幸好紧张的时刻已经消失,文竹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护在鸢尾的身后,鸢尾测过脑袋,瞧了一眼,身体往他身边靠近些许,文竹的脸颊又一次变的红润,从未与鸢尾如此亲近,甚至从未想过这样的时刻,会来的如此之快,或许爱情就是这般,只要用心,甜蜜的时刻就会恰到好处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