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折中的办法,可是一想到食物的味道,溢满整个车厢,尴尬就会从心间升起,即便面对的是父亲,也依然无法释然:“在车上吃多不美,还是不吃为好。”拗不过女儿,更不想在女儿面前表现的强势,芸苓不再相劝,随了栀子的心意:“那现在下楼坐车,我送你。”
黑色的私家车开出小区,行驶在莫愁巷里。街道两旁的行人零零星星,大多聚集在早餐店里,云朵遮蔽了天空,热烈的阳光变得安静,不再调皮的肆意嬉戏人间,前两天的火辣,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有不甘沉静,无家可归的猫咪喜欢这样的天气,带着几个拖油瓶,悠闲自得的穿行于马路上,甚至有的胆子较大,非要与汽车一争高下,在栀子的眼前,横穿马路,倒是栀子,看见这些可怜的生灵,担忧与怜惜无法抑制的出现在心间。
即将驶出莫愁巷,视野变得开阔,一个身材修长,五官俊美的男孩子,悄然出现在眼眸中。这个男孩子骑着一辆蓝色的单车,穿着一条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裤子,颜色和样式都不花哨,是最普通的搭配,一眼望去,单纯又干净,但是姣好的身材,却并未被埋没,玲珑的曲线被勾勒的恰到好处,栀子认出来,这个男孩子是忘忧,却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莫愁巷口。
他在等我吗?还没有放弃吗?栀子暗自呢喃,单纯的心儿小心翼翼的思量着,甜蜜也如山涧小溪,缓缓流淌于心间,几乎忍不住,想打开窗户,轻声呼唤,却在即将按下开窗按键时,变得犹豫,这一刻,她想起了绾莲,也在这一刻,与忘忧错身而过。忘忧也看见了栀子,俊美的面容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似乎想将最温婉的模样,留给错身而过的女孩子,一双美眸,更是随着私家车内的栀子缓慢的移动着,待到栀子已经身处前方,忧伤的神情才占据了面容,温柔的笑容被驱散殆尽,踏在脚踏板上的双脚,也用力的踩了一下,单车开始向前移动,与栀子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私家车停在了海棠中学门口,栀子下车,芸苓也离开驾驶位,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温柔的问道:“想吃早餐吗,还有时间,我去早餐店买。”栀子瞧了一眼周围,进入校园的同学三五一群,熙熙攘攘,这里又不是甘露厅,还真没有勇气不管不顾的吃早餐,只好谢绝了芸苓的爱怜:“还是不吃了,爸,你早点回家,还要上班呢。”芸苓不再多言,只是告诉栀子:“那我回去了。”
引擎发动,芸苓转动方向盘,汽车转了个湾,向着原路驶离,与海棠中学渐行渐远,身后目送它离开的栀子,忽然有些失落,美好的一天开始于欣喜,却也很快迎来离别,伤感的时刻总是不会缺席,尽管只是很淡薄的情绪,却能够被单纯的心灵,清晰的感知到。收回目光,绾莲柔美的身影,落入眼眸中,鬓角的两条辫子,随着美丽的长发轻舞摇曳,裹着绝美的面容,咋看之下,几乎以为是一位美人儿,一颗心儿也变得凝滞,凝滞于伴着忧伤相逢,在凄凄惨惨中赏心悦目,直至美丽的背影,落入校园中。
福如心至浸润着心扉,玲珑剔透也忽然来临,心中想到一种可能,绾莲会不会和忘忧一样,特意制造一场不期而遇,只不过这番思量还只是臆想,并未有任何证据可以佐证,只好在憧憬中,收拾心情,准备迈入海棠中学。
一声呼唤从身后传来,声音即温柔又熟悉,分明来自忘忧,转身回眸,果然看见他骑着单车,向着学校门口驶来,明媚的面容和神采飞扬的眸子,伴着微微扬起的秀发,快速的靠近,温婉的笑容,依然不减,和莫愁巷口等待时的模样,别无二致,栀子的神情忽然有些凝滞,尤当忘忧越来越近,一颗心儿毫无预兆的变得平静,心中想到的是这个男孩子,也是温柔的,却未曾想过,亦或者未曾防备,忘忧停下来的位置,恰好就在身旁。
栀子的心有些悸动,虽然不是羞赧,但也感觉道脑袋几近空白,周围的同学正在迈入校园,众目睽睽之下,和一个男孩子如此亲近,她还未做好准备,忘忧似乎也被栀子的情绪感染,尽管依然开心,却也变得尴尬,已经互为同桌一年,亲密的时刻却是不多的。
无言占据了心扉,呼吸几乎变得急促,想要开口说话,却又更想成为被动者,等待着对方挑起话题,青春年华里的男孩女孩,单纯的如一张纯白的纸,每当心灵碰撞的时刻,总是在沉默中,独自一人将心情画在上面,沉醉其中,不愿心灵的美好感觉,被莫名的闲谈打破,最终,还是栀子更为主动,开心地询问忘忧:“怎么会在莫愁巷?”
忘忧的眸子,清澈的像是浸润在清泉里,可是握住单车的手,却动了动,紧张的情绪,全部传导到了一双玉手上,神情也似在挣扎一般,没有立刻回答栀子的问题。栀子流露出疑惑的神情,轻声问道:“不方便说吗?”忘忧这才似放下心中的尴尬一般,重新变得温柔,只有眉宇之间,还凝结着一丝忧愁:“不想放弃,却没想到有更高级的坐骑伺候你。”
心事果然被猜中,栀子有些开心,只不过被藏在了心里,能被男孩子惦记着,而且是偏执的付出着,总归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更何论忘忧长的很好看,综合这两点,可以解释一下,让他安心:“哪呀,那是我爸。”
这番言辞果然有效,男孩子的心思就是奇怪,总会在这种事情上妄加揣测,女孩子哪有那么多是非,无非是熟悉的人互相帮衬一二,可是落入男孩子的眼中,就会变了味道,现在真相大白,忘忧毫无意外的嘻嘻一笑:“那我记住了,叔叔和你长的真相,英俊挺拔,难怪将你生的这么美。”
惊讶于忘忧的言辞,居然香甜可口,高二学年,大家都变了模样,懵懂的青春,勾起的蠢蠢欲动,撩拨着心扉,言辞也变得大胆,尽管巧舌如簧,但是却沁人心脾,调侃的言辞立刻奉上,不然就辜负了难得的开心时刻:“就你嘴甜,遇到什么好事了?”忘忧却佯装调皮的神情,神色鬼马的说道:“好事就是遇见你了呀。”又是一记甜蜜暴击,栀子也不客气,不信的神情彰明较著,忘忧却依然言之凿凿回应道:“真的。”栀子还是不信,如若女孩子真的认为甜言蜜语是无比正确的肺腑之言,那会在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真的成为现实以后,否则一切免谈,喜欢听只是因为就是喜欢被男孩子奉承,没有别的理由,不服气的男孩子,可以永远的忍住对女孩子的喜欢,不要因为得不到爱情而愤愤不平,不过那样也是令女孩子着迷的,前提是要有那样的条件,更能忍得住寂寞,忘忧自知没有那么高深的定力,辩驳的心思寥若星辰,一只脚从单车上抽出,完全站立在栀子身旁,在不屑的目光中,推着单车,停靠在保安亭旁边,待到收拾妥当,转身朝着栀子招招手,热情的说道:“一起去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