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法院已经明确说过让你们停工了。”王律师拍一下钟暖阳担心的手,示意她放心:“你们这是犯法的,懂吗?”
钟梅看到周围人越聚越多,她干脆一骨碌爬起来,抓着最近的一个老人:“王妈妈,你看看你侄子,他收了别人的钱就这么搞我,他就看我们孤儿寡母没有依靠,家里没有男人……”她说的涕泪纵流,旁边的老人拄着拐杖嘴里嗫嗫诺诺的说着钟暖阳听不懂的方言,时不时还用拐杖指一下王律师,好像在责备他。
“奶奶,咱们回家吃饭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从人群里钻进来,搀着老奶奶的胳膊往外走,边走边对王律师打个招呼:“舅舅,我妈让你忙完了上家里吃饭。”
王律师笑着答应一声,转头看着依旧怒气冲冲在蓄意煽动周围人的热情的钟梅。
“乡亲们,你们要知道律师都是啥人,他今天敢欺负我,明天就能欺负你们……你们就这么让他横行霸道?早晚有你们哭的时候……“
周边发出一些躁动声,有同意的,也有反对的,钟暖阳看着周边人议论纷纷,有些担心的看一眼王律师。
“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没有事情做了么?钟叔,你们家的牛在吃张奎家的庄稼……”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大家都顺着声音回头,然后自发的给说话的人让出一条道来,一个穿着中山装,踩着胶布鞋的中年人背着手走了过来。
“村长,您来的正好,您来评评理,我给自己家装修宅子,这个村里的大律师各种找事情,现在还把法院搬出来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哪里懂什么法律,被他坑惨了……”钟梅说着又开始哭天抹地,一副受害者的悲惨模样。
“谁,谁欺负我妈?”一个嘴里衔着半根烟的年轻人扛着锄头从人群里冲了进来,看到钟梅一个劲的冲自己使眼色,他脚步停了下来,再一转头,看到了盯着他的村长。
“你这是干嘛?”村长怒斥道:“黑社会么?把你的锄头给我收了。”
年轻人有些不服气的哼一下,瞪一眼钟暖阳和王律师,悻悻的将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锄头放到了脚下:“大家都知道王律师和您是本家,您也不能太偏心,大伙这可是都看着呢,是不是?”
几个跟他一起来的游手好闲的年轻人跟着应和起来,碍着村长的威严他们没有敢凑上来,但是在一旁煽风点火还是很起劲的。
“路昌盛,你表哥。”王律师指着年轻人对钟暖阳说。他说完又转过来面对大家:“这是钟暖阳,钟路的女儿。”
人群一阵唏嘘,很多老人都不知道钟路还有一个女儿,年轻人更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但是关于宅子的纠纷在村里多多少少已经传开了,之前还有人传言王律师想霸占钟家的财产,才编造了遗嘱。
“你就是钟暖阳?”路昌盛流里流气的打量着钟暖阳:“我们都没有见过她,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