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家在这里是一个大家族。老陈家的本家就有一百多口子。陈娟的爷爷弟兄五个,陈娟的爷爷是老三,陈娟的爷爷还有七个堂兄弟,他们是一个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老两口子从山东老家讨饭来到东北,在这里扎根落户。
一百多年,就有了百十口子子孙也算是子孙满堂了!还有姻亲的亲戚,陈娟有十个姑奶奶,其中两个是爷爷的亲姐妹,其余的都是爷爷的堂姐妹。
表哥是爷爷的姐姐的孙子,他今年不到四十。他这些年对陈娟家可是出力不少!什么种地,管理田地,秋收……还帮助陈燕的母亲管理温泉中心和滑雪场的安保工作。现在是过年假期,表哥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顾一下亲戚的迎来送往。表哥就相对于陈燕家的大管家!
表哥有一米八的身高,国字脸,浓眉大眼,许多人都说他长得像日本,明星高仓健!
表哥回头看了看我,说:“张晨,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二爷,三爷,五爷……大表爷,二表爷……这是大姑奶家的大表叔,二表叔……这是二姑奶家的表叔,二表兄……”
……我……次问好……长辈们还给了我压岁钱,这让我受宠若惊,以至于我不敢接过来。
表哥在一旁说:“你我今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只好收下。
我这才发现,客厅里的人我都没有见过。我以为还是刚才的那些人呢!就连这位表哥我刚才也没有见过。
看来陈娟家的客人是走了一拨又来一拨。陈娟的继母没有在屋,她的父亲也没有在屋,只是爷爷端坐在炕上。
我很快就被淹没在喜气洋洋的氛围的一隅里了。我知道他们为什么给我压岁钱,这都是因为陈娟家的面子大。
快到晌午了,陈娟的继母带着几位妇女端着饭菜进屋。
插一句话,就是陈娟家经常没有人住,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准备。不过,陈燕家开了农家乐,陈娟的父亲在回家的时候,来人送客的都在陈燕家做饭。今天的宴席是年前就准备好的。陈燕家的服务员帮着生火做饭收拾家务。
我们几个忙摆桌子。炕上两桌,地下两桌,宽敞的客厅也显得拥挤了一些。爷爷住的东屋也摆了四桌。其余的小辈儿在拜年后,都在陈燕家用餐,在那里还摆了十桌。
陈娟的父亲又请来了几位村干部。
我被爷爷叫到身旁,“小张,你挨着爷爷坐在炕上!”
我小声说:“爷爷,这不好吧!”
表哥笑着说:“张晨,你是贵客理所应当……”
他不由分说就把我推上了炕。
之后,表哥按辈分安排座位。
女人们在陈娟屋摆了两桌,可是她们却先伺候男人们吃饭喝酒。
陈娟的父亲陪着村干部在地下的桌子上吃饭,炕上除了我全是长辈。
敬酒,赛酒,斗酒……这里的人们变着花样的喝酒,我真的不习惯了。
长辈们越喝越高兴,有几位老人竟然唱了起来。什么《红灯记》片段,什么《智取威虎山》片段,什么《沙家浜》片段……老人们越聊越开心。
我在众人的强迫下喝了两大碗高粱酒,头一晕就倒下了,又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陈娟和陈燕忙把我扶的另一间屋子里的炕上躺下。
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灯火在风中摇曳。就是这昏暗的灯火把我眼前的世界分成了明暗两个部分。
我慢慢地下地,我走进黑暗之中,我才发现原来是一排高大的书架挡住了油灯的光亮。
不时有一两个人走过我的身旁,他们窃窃私议,似乎在讨论某位著名画家的作品。
我也跟随着他们走进一间屋子。一位老者叫住了我,他让我帮他把画作拿出去晾晒。
我有点纳闷,可是我没有拒绝他。我顺从地拿了一个卷轴走了出去。
我走到屋外时才发现,这里怎么是凉爽的秋夜。
蟋蟀在尽情地演奏,一勾弯月默默地停留在桂花树的花间。
我再回首,看见的是半扇灯窗……
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映在了窗帘上……
一片漆黑的没有任何声响地老房子……
那个女孩子的身影旁多了一片枫叶的影子……
我毛骨悚然……我一咕噜爬起来……
原来,我是在做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