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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去最爱的母亲

少年的名字 棉服 4105 2024-11-13 14:43

  “江丹阳,出来一下,老师有事找你”班主任站在教室前门喊道

  此时教室里同学正在上第四节课晚自习,现在已经是高三上学期了,距离高考还有不到四百多天的时间,听到老师叫江丹阳放下手中的物理题,抬起白净乖巧的小脸走了出去。

  班主任吴晓丽满眼心疼地看着班里她最引以为傲的孩子,哽咽地说道“丹阳,刚刚你外公打电话说你妈妈走了,他想要你现在去医院看看妈妈”

  江丹阳赶到医院时,外面下着小雨,九月中旬的南阳镇已经入秋了。坐着班主任电动车来的路上,江丹阳一直在后面流泪,手颤抖的抹着脸上的泪,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妈妈还给她做了最爱吃的红烧鱼。

  病房里,江丹阳喊着病床上被盖着白布的人妈妈,尝试着靠近,想要掀开那块布看看最爱的妈妈。

  江海松提前拉住外孙女的手说道“阳阳,别拉开了,你妈妈也不希望你看她,怕吓到你”,已经七十多岁的江海松身体也不行,此时更是拖着病痛的身体安慰着外孙女。

  江丹阳湿红着眼眶看着外公,眼泪像掉线的珍珠般落在脸上。扑在外公怀里,江丹阳不停念叨着怎么可能,我没有妈妈啦,你骗我,明明妈妈中午还好好的,她还没有看我考上清医呢,每说一句话丹阳就感觉心揪着疼,她细数着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那些回忆的美好让她无法接受母亲已经不在的消息。

  一到约定时间医院穿着白大褂的护工便按江父的同意把江也宁的尸体拉走。

  “呜呜呜,不要,不要,妈妈,别拉走我的妈妈”江丹阳悲戚地哭喊着,手中紧紧攥着妈妈临走前托外公交给她的戒指。看着母亲哭了好久的她还是不愿意与母亲分开。她不敢相信她再也没有机会拥抱她最爱的母亲了。

  江海松红着眼眶看着自己女儿尸体被护士推走,用身体全部的力气拉住往外挣扎的外孙女。

  门外守夜班的女护士听着病房里面的动静感叹道:“害,可惜了,这么好的江医生就这样走了”。

  “可不是嘛,江医生多好的人啊,就是命苦啊碰到一个渣男”另一个女护士说道。

  江丹阳在医院折腾到很晚,最后被妈妈生前的同事骑自行车送回来。

  送江丹阳到小区楼下,夜深啦周围漆黑一片,空气中充斥着深秋带来的峭寒,所幸小区楼下有灯,同事看到小区楼梯口一个男生带着口罩坐在台阶那里看书,一件宽松的黑色卫衣穿在身上略显消瘦。

  等江丹阳下车后,同事才真切的看清这男孩子的容颜,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眉心三角区精致好看,口罩也难掩高耸的鼻梁,一双略带忧郁病态的眼睛淡漠地盯着与他视线交汇的同事。

  陈坞童回小区后便一直坐在楼下等江丹阳回来,尽管他也没有把握今天她会不会回来回家,但是他还是想在楼下等着。因为如果她要回家住,他不希望她因为没人在家等她而难过。至于他的那个家,回家还不如待在楼下看看书更自在。

  今天照常下晚自习就去教室等她下课,听他们班同学说她被班主任提前叫走啦,陈坞童便猜到和江阿姨的病情有关,当他看到双目微肿,眼眶红红的丹阳呆呆地站在那里他就心疼极了。

  陈坞童越过同事牵起江丹阳冰冷的手,对江阿姨同事礼貌性得点点头说道:“谢谢阿姨你送阿阳回来”

  同事看着江丹阳和男主相互熟稔的样子便放心离开啦,一边边走一边心里多愁善感地思虑道:“这孩子可别像她妈妈一样看走啦眼啊,这选老公可是门学问,帅可不能当饭吃啊”

  陈旧的小区扶手杆子早已经生锈了,楼道公共区域也是堆满了铺满灰尘的废纸壳子,滋滋作响的老旧灯泡还在努力散发着微光。

  楼道里陈坞童看着早已经泪流满面的江丹阳的那一刻他的胸腔被无力和悲愤愧疚杂糅在一起的一团棉花占据,他有些喘气难受。无力是因为他没能力救江阿姨,悲愤是因为他对自己丑陋自私的本性感到悲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矛盾,明明干下这件事的是自己,后悔厌恶这件事的人也是自己,他真的是又当又立。

  很早他便知道江阿姨的病情开始恶化,也知道江母和严家的关系,更知道江阿姨对于江丹阳来说有多重要,这些他都清楚。可是他还是没有勇气去告诉江丹阳阿姨的病,甚至他还帮助江阿姨瞒着江丹阳。如果江丹阳回严家,带江阿姨去富港治疗,会不会有另一个结局,会不会陪她很久。

  可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利,因为害怕失去自己好不容易捡来的幸福,就擅自剥夺了江丹阳去救助母亲生命的机会。她的悲伤情绪让他的心揪着疼,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安慰她,如果可以他想拿自己的寿命给江阿姨,这样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自己也就不用带着面具在她面前演戏,也不会在这一刻这么痛恨卑劣的自己。

  江丹阳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说道“坞童,我没有妈妈啦,她离开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我怎么会蠢到一点征兆都没发现”,她埋怨着自己,明明和母亲每天在一起相处,可是她却感受不到母亲的身体在一天天变虚弱。

  “我还没有好好和她道别啊”江丹阳声音越来越小,可这一句话还是掷地有声地掉落进陈坞童的心上。

  听到这里陈坞童破防到泪崩,他抱住此刻脆弱受伤的江丹阳,双臂紧紧地搂着江丹阳的肩膀,用少年尚还稚嫩的肩膀环住她身躯,骨节分明且瘦长的手慢慢地抚摸着她长长的秀发。

  陈坞童努力控制着灼热的心疼情绪,带着哄人的语气轻轻地说道:“阿阳,阿姨离开前已经有好好和你道别了,她用最美好的状态和她的宝贝说了再见,她说叫你不要回头”

  妈妈不在啦,但家里满是妈妈的痕迹,目光所及之处妈妈都曾在那里对我笑过。

  “坞童,我不想回家,家里已经没有人再等我回来了”

  陈坞童的家一开门,入目便是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打麻将,一个七十平方米的破旧小屋子开辟出两室一厅,大厅放了一个麻将机就快要没有下脚的地方啦。

  “快点快点,还可以再打两圈牌”陈坞童的奶奶杨水花热情地招呼着牌桌上的人,对于陈坞童开门仿佛视若无睹,淡漠的就像一个陌生人。

  地上满是瓜子壳,茶叶的污渍也是随意倒在墙角处,拉着江丹阳进房间,锁上门隔绝外面的喧闹。

  看到陈坞童带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回家,牌桌上有人调笑说道“这孙子都这么大啦,现在还在读书吧,就有女孩子跟他回家睡觉了,果然长的好看的小帅哥找老婆就是简单哦”

  “是哦水花你孙子现在长的是越来越帅啦哦,那长相都不输外国人,就是脸上还是一副不理人的表情”

  “哼,他那长相全是遗传得她那狐媚子母亲,有什么好看的。妲己鳖一个,他带来个很个女的是严昊个女,他(戈)年纪轻轻就知道巴结有钱人,不亏是她的崽,一样个烂人”杨水花操着一口土话语气相当凶悍泼辣。“八筒”手下动作迅速放下一张牌摸牌。

  “害,水花,不是我说你,你也对他好点,他以后说不定成啦严家的上门女婿飞黄腾达啦,还会给你钱打麻将哦”牌友说笑道。

  “那个白眼狼我养啦他这么十多年,他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可没这么容易”杨水花恶狠狠地说道。

  破旧的房间隔音效果几乎没有,哪家哪户有点什么声响邻居都听得清清楚楚。陈坞童家便经常被邻居投诉晚上麻将声音太大啦。

  外面杨水花难听的话透过门缝清清楚楚地穿到房间里,陈坞童用了17年时间证明奶奶不爱他的事实,可是她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啦,血缘关系让他没办法选择。

  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够强大了,现在的他可以不需要这个薄情女人的爱,他已经足够强大到随时可以离开她。可是为什么在听到她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地说出她讨厌不喜欢他,他的心还是会难过。

  陈坞童丝绒般浅棕色的瞳孔里噙着泪光,嘴角无奈地微笑着望着江丹阳:“阿阳,没关系的,我有你就够了,等我们上啦大学,我们一起离开南城,我会不再是我,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对吗?”

  陈坞童此刻挺翘的鼻尖微微泛红,说话的声音低沉清冽,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

  江丹阳感受到陈坞童的脆弱和悲伤情绪,捧着陈坞童苍白的脸颊,和他鼻尖相对安慰道:“是的坞童,我们都会有美好的未来,也请不要难过,你还有我,我是你自己选择的亲人,我们都可以勇敢逃离原生家庭,去成为一个想要成为的人”。

  夜深人静的房间里,江丹阳沉沉地睡去啦,平稳的呼吸声让陈坞童的内心深处无有来的愉悦,他失眠啦。

  陈坞童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把江丹阳伸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面。他自己也很自觉地爬上床,修长的双腿蜷曲地搭在被子外面,脑袋缓缓地从柔软地枕头上压下去。他和他的阿阳靠得那样近,她身上的薰衣草香让他心跳加快,她平静安稳的呼吸中夹杂着他急促克制的鼻息,陈坞童痴迷地眼前有着细腻的皮肤纹理的少女,下一刻他闭上眼睛凭着本能动情地吻了上去,柔软娇嫩的唇瓣和她本人一样温柔恬静,在她的唇瓣上浅尝轻啄,躁动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回归平静,这柔软的触感真的太奇妙啦,让人上瘾。

  小小房间夜晚没有开窗通气,两个人挤在一起,盖的被子还是冬天的厚被子。陈坞童的脖颈不知道是不是热还是动情染上大片绯色的红晕,有几捋湿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他的黑眸紧紧盯着江丹阳,眼神缠绵悱恻。

  沉睡在梦中的江丹阳感觉很闷热,迷迷糊糊地踢了一脚被子,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整个身子贴近陈坞童这边汲取凉爽。

  陈坞童趁她转身靠近的片刻躺着前倾用细长健硕的手臂环住她的柔软的腰肢,细长笔挺的鼻尖碰到她的颈窝处的发梢,他用低沉悦耳的声线在她耳边表白道:“阿阳,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语毕陈坞童那长浓密的睫毛下闪烁着异样光彩的瞳孔,他的眼神很是幽深,嘴角上扬。这一刻的陈坞童和平时孤僻清冷学霸样子完全不一样,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实的他,锐利阴鸷。

  黑暗的房间里无人回答他,他的爱意也无人知晓。

  早已经在心里重复上万遍的话也只敢在寂寥无人问津的深夜表达给他爱的女孩听,浓浓的爱意布满了这个狭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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