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出生于1938年,具体出生日期他自己都记不得,出生在GS省WW市,是家里的老大,有2个弟弟及2和妹妹。道听途说那个时候整个甘肃武威山坡跑的牛羊都是爷爷奶奶家的,堪比四川的刘文彩,后来爷爷奶奶父亲及弟弟妹妹们不得不分散,父亲那时年纪尚小,到XJ石河子,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这一别就是就是几十年啊…
母亲在1953年8月份出生于山清水秀的四川,也是家中的老大,按理说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其中二弟弟年幼夭折,这也是我记事后才明白为什么从母亲过后就只有三舅舅,四舅舅和五姨了。如果不是时代的变迁,母亲应该也是阁楼里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
哥哥和我出生在XJ石河子,父亲在建设兵团做司务长,高大又帅气,每天去连队上班,身材小巧玲珑的母亲在家照顾哥哥和我,偶尔去地里面做做农活,那时候在连队里都是挨家挨户的平房,每家每户都有个大院子,院子里有地窖,储备冬天的粮食,蔬菜等,直入大厅就是一面火墙,这也是XJ的俗语: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在XJ的生活回忆是美好的,因为上海知青居多,我家周围的邻居都是外地的,孩子们差不多的年纪,也都能玩到一起,夏天就捉蜻蜓,砸西瓜,冬天就打雪仗,堆雪人……每天吃了晚饭后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自己拿着小板凳去连队大厅里看电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可能我懂事的比较早,有一次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为什么争吵了起来,半夜外面下着大雪,父亲母亲吵的非常厉害,还动手打了母亲,那个时候我吓坏了,不停的哭叫爸爸不要打妈妈了,可是我一个五岁的孩子根本劝不住,只能穿着换棉袄棉裤,踩着雪地生一脚浅一脚的出去挨着敲邻居家的门,求他们劝劝我的父亲母亲,那个年代,邻居相互都是非常团结也互帮互助的,隔壁的刘叔叔,李叔叔家都被我吵醒了,赶紧披着军大衣跟我我回家,两个叔叔力气很大,把父亲给抱住,只见母亲已经披头散发的靠着门框哭个不停,她用手摸了下头发手里掉下一大把头发,我知道那是父亲打她的时候扯下来的,母亲看着掉落的头发突然疯了似的拿着榔头把家里父亲亲手做的所有家具都砸了,邻居阿姨们也拉着母亲劝慰着,那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父亲和母亲打架。我害怕的浑身哆嗦……
后来,在母亲的叙述中我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每家每户都是每个月只有固定粮票,母亲因为是南方人,长年累月吃面,她也想吃大米,悄悄地自己喂了两只鸡,鸡长大了,用鸡去换了大米,被连队人发现了,找了父亲谈话,父亲属于说一不二,非常正直,很有原则,他知道后大男子主义一上来就跟母亲大打出手。
这件事也让我从此害怕起了父亲,父亲是个严格律己的人,从小教育我和哥哥就是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做任何事都是雷厉风行,如果没规矩他就会严厉批评,批评完后再不听话就会掰断院里的一根树枝打哥哥和我的屁股,记得有一次,我发现我的腿上都一根根的红印快冒出血丝了,哥哥却只是一根根的红印,我哭着大闹父亲重男轻女,这个想法是估计受到当地风俗而留下的,有时候家里请客(都是极少数的次数)男的就可以坐到主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而女的不分年龄大小就只能在厨房支个桌子吃饭,所以才让我觉得父亲更爱哥哥多一些。
在那个艰苦的年代,我吃过心灵美的紫萝卜,生吃韭菜还照镜子看舌头怎么变绿的,冬天的时候馍馍冻成了硬石头,使劲锤开都是粉末,就着大葱吃的可香了。父亲的严肃感是与生带来的,怕他到本来跟小朋友在院外玩的开心着,看见他回家能吓得尿裤子,他还一把抱起我问我棉裤怎么湿湿的?我害怕的不敢正视他的眼神颤巍巍小声嘟哝着:“刚才和小朋友坐在雪地里玩弄湿的”。父亲这次没有批评我,估计那件事后邻居也夸我懂事,他也自省过,脾气收敛了很多,对母亲也温柔了许多,母亲想吃大米了,父亲就去连队用面粉兑换大米,一天三顿面条的父亲也改成偶尔吃大米了。
有一次,父亲骑着一匹大白马潇洒的骑回家,瞬间觉得我的父亲好帅啊,父亲下马后高兴的问我和哥哥想不想一起骑,哥哥和我高兴的蹦了起来,那天父亲带着我和哥哥真的策马奔腾了一回。因为是夏天,XJ都是昼长夜短,夜晚8点过的太阳才刚刚落山,戈壁滩一望无际的天连着地,七彩的晚霞美不胜收,骑累了,躺在戈壁滩上望着天空。听着父亲跟我们讲旁边的马拉斯河的由来,听着他说他学习多么不易,那个年代父亲是高中生毕业已经是百里挑一了,听着听着,满天的星星都出来了,这是哥哥和我,包括父亲第一次那么安静的躺在戈壁滩看星海,也是第一次觉得星星离我们是那么的近,感觉我们站起来就能摸到,父亲看着星星,许久许久没有说话,后来哽咽的说了一句:“峰娃,容娃,你们爷爷奶奶应该在天上看着我们呢……”说完后看着父亲的眼角流出了泪水。父亲也在思念自己的父亲母亲。
哥哥和我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了,因为连队没有小学,只有幼儿园,外婆也想尽一切办法把哥哥和我的户口签回四川,1985年我们随着妈妈第一次坐火车从WLMQ坐到四川,跟父亲这一别,哥哥和我最美好的儿时记忆都留在了石河子,也改变了我们一家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