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许久夜，月光碎碎落下来，清清冷冷的。小天孙瞧一眼天上的月亮。又看坐在灯下的汝嫣。烛光轻轻落落在她脸上，给这一张脸更添了些柔美。
小天孙来到汝嫣对面坐下，静静看她，蓦地见她青丝掩映下的雪白脖颈间还未消的吻痕。
到底是不是洛言笙那个野男人欺负了汝嫣？小天孙撇了撇嘴，汝嫣也没有告诉自己。
“师父，”小天孙轻轻喊了一声。
汝嫣抬起了头，问:“怎么了？”
“师父，师父是不是在华音殿，藏了什么野男人？”小天孙突然奶凶奶凶地问。
啊咧？汝嫣一愣，这整整一个华音殿里，野的是这个小兔崽子，男人也是这个小兔崽子，怎么还会有其他的野男人？
“渝儿，你到底在想什么不着边际的？”汝嫣疑惑地问。
“渝儿没有，渝儿没有在想不着边际的。渝儿在想很重要的事。”小天孙认真地说。对他来说，这一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才不是什么不着边际的事呢。
汝嫣不信。这个小兔崽子成天疑神疑鬼的，她都不知道他一个小脑袋里边到底想着些什么。
小天孙握住汝嫣冰凉的纤手，说:“师父，你告诉渝儿，华音殿里到底有没有野男人？”
哼！就是有，也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汝嫣冷冷看一眼小天孙，说:“你说的，倒像是为师在华音殿藏了什么贼。”
“如果师父藏了贼，渝儿就把贼打出去！”小天孙奶凶奶凶地说。
“你知道有什么贼吗？你就敢说要打出去？”
小天孙奶声奶气哼了一声，管他是什么贼，敢缠上汝嫣，自己就不会客气。
汝嫣拿开小天孙的手，说:“就是有贼，为师也先把他打出去，要你打做什么？”
这样说，华音殿没有贼了？小天孙撇了撇嘴，说:“师父不要骗渝儿，渝儿会生气的。”
哪个骗他了？汝嫣说:“就是你生气，也不合为师半点事。为师又没做什么鸡鸣狗盗之事，倒是你这一个黑心短命的，日日闹腾，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疯癫。”
“渝儿没有，”小天孙还是嘴硬。
“没有？为师看你就是闲得慌，胡思乱想，胡言乱语。昨夜要你抄的书，到时候还未抄完呢。你还不快拿了纸笔过来，抄完了再歇下。”汝嫣冷声说。
啊咧？这个小兔崽子是没有抄完那一本书。
小天孙委屈地嘟了嘟小嘴，说:“师父，渝儿手疼，不想抄了。”
“这会子倒说手疼了？闹腾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手会疼呢？一千年了，还是没出息。”汝嫣恨铁不成钢地说。
“师父，你就心疼心疼渝儿吧，渝儿不想抄了，渝儿想抱着师父睡觉。”小天孙大眼一瞪，撒起娇来。
嘿呦，还敢乱说？汝嫣面色一冷，说:“为师心疼你做什么？你说不想抄就不想抄？为师还不想要你这个徒弟。一天天的，一刻不肯多安生。为师真是上辈子造了许多的孽嘴，今生有了你这么一个徒弟！”
为什么，为什么，汝嫣要说得如此无情？小天孙委屈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兔崽子，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拿了纸笔过来。今夜若还不抄完，那便莫睡了。”汝嫣见小天孙还不肯动，说。
小天孙皱了皱鼻子，说:“师父，你不要这样，渝儿会怕的……”
会怕？汝嫣才看不出这个小兔崽子有半点怕呢。闹腾起来，还能张牙舞爪！
“你莫同为师耍赖泼皮，为师听不得，也不想听。”汝嫣面无表情地说。
“渝儿没有耍赖泼皮！”小天孙委屈地喊起来。
没有？汝嫣说:“你怕是睁眼说瞎话，鬼鬼怪怪，什么都说得出来。”
小天孙急得跺了跺脚，一张小脸皱了起来，说:“师父，渝儿不是，渝儿没有睁眼说瞎话。”
“那你在干什么？”
“渝儿，渝儿在跟师父撒娇的嘛……”小天孙吐了吐小舌头，可怜巴巴地说。
汝嫣黛眉一蹙，多大了？这个小兔崽子比人家小姑娘家家还会撒娇！还就是不脸红！说:“渝儿，你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如今已成了年，更不得学小姑娘家撒娇。”
学小姑娘家撒娇？只怕人家小姑娘家还要跟这个小兔崽子学撒娇呢！
小天孙嘴角抽了抽，不行了，自己的撒娇已经对汝嫣不起作用了！
“你还在这杵着？要不要为师撵你出去？”汝嫣冷冷地说。
无情……
小天孙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说:“师父不要撵渝儿，渝儿这就出去。还有，师父千万要让渝儿再进来，否则，渝儿只能睡师父房外的地板了。”
“就是你不进来，你睡地板做什么？你贪地底凉快？还是图它脏乱？”汝嫣毫不留情地说。
小天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看一眼汝嫣，委屈极了，说:“渝儿不是贪地底凉快，也不是图它脏乱。渝儿是不想离师父太远……”
汝嫣睨一眼可怜巴巴的小天孙，她还是不明白，他自己房里好好的床，还想睡地板？这傻孩子怕是脑子傻得不轻！
“你还不快给为师走？”
小天孙闷闷应了一声，说:“师父千万要记得给渝儿留门，渝儿还会回来的。”说着，依依不舍看几眼汝嫣，转身走了。
汝嫣看小天孙的背影，真是脑子疼。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可恶的小兔崽子当徒弟？
小天孙打开了门，还回过头对汝嫣说:“师父，你要记得，不要把门关了。渝儿一定回来的！”
嗯？怎么还不走？废话怎么这么多？汝嫣冷冷看一眼小天孙，小天孙撇了撇小嘴，才走了。
很快，小天孙抱着书和纸笔跑了回来，一面跑一面喊:“师父，渝儿回来了！”
远远的，汝嫣就听得了那个小兔崽子的声音，揉了揉眉心。有这么一个小兔崽子，真是别想安生了。
小天孙跑过来，看还没关的门，咧嘴笑了，推开门走了进去，见汝嫣坐在灯下看书。
“师父，渝儿白日里睡久了，这会子不困呢。渝儿就陪着师父吧。”小天孙咧嘴笑着说，抱着书和纸笔来到汝嫣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