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瑶看红生玉走远,才往练功房去。
不多时,倾瑶来到了练功房,见小天孙坐在地上,抱着双腿,一张小脸恹恹的,像极了受了委屈的五百岁的小孩子。
倾瑶不由笑了,小天孙这个哥哥,比自己还要幼稚呢。
“哥哥,”倾瑶走过去,说。
小天孙抬起头,看得倾瑶来,说:“妹妹,你是不是来看我的?”
倾瑶蹲了下来,看小天孙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咧嘴笑了,说:“哥哥,天帝、天后让我来瞧瞧哥哥呢。”
小天孙低低应了一声,说:“就你一个妹妹还念着我,他们都不肯理我了,扔我一个在这里,看也不看了,瞧也不瞧了。”
“没有的,”倾瑶要摇了摇头,说:“没有的,哥哥。”
“妹妹,你不要哄我了,我知道,我要是不出去,我就不会去惹事了,他们也清净了。”小天孙说。六界之中许多妖魔神仙都怕他呢,就怕他往外边跑,一不开心,任着性子做出些什么来呢。
倾瑶一笑,说:“哥哥,真的没有的。哥哥要是,要是不惹事,那就更好了。”
小天孙点了点头,说:“我知晓的。”
“哥哥,你还难过吗?”倾瑶看小天孙一张恹恹的小脸,问。
小天孙说:“难过,我很难过。”说着,低下了一张小脸,模样委屈又可怜的。
倾瑶歪了脑袋,说:“哥哥还是难过,,是不是因为汝嫣上神走了?”
小天孙点了点头,说:“我师父走了,吃了孟婆汤,入了轮回道,都不认得我了。”
“哥哥,没关系的。汝嫣上神理解归来,还是认得哥哥的。”倾瑶劝道。
“可,可那得好久好久,我才不要呢。”小天孙恹恹地说。
“那哥哥想要怎么样?”倾瑶问。
小天孙撇了撇嘴,说:“我要下凡去找我师父,我不能让我师父嫁给洛言笙。洛言笙那个臭不要脸的才配不上师父呢。”
洛言笙还配不上汝嫣?那六界之中还有那个配得上汝嫣?
倾瑶疑惑地问:“哥哥,我虽不太知晓世事,也晓得汝嫣上神是尊主的命定之妻,尊主怎么就配不上汝嫣上神了?”
小天孙奶声奶气哼了一声,说:“我说他配不上就配不上。我师父才不能嫁给他呢!他可坏着呢!不是一个好蛋!就是一个坏蛋!”
不是一个好蛋,就是一个坏蛋?嗯?倾瑶更疑惑了,小天孙为什么要这样说洛言笙?多不好啊!
“哥哥,什么是好蛋?”倾瑶问。
小天孙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倾瑶,说:“像我这样乖的孩子,才是好蛋。”
嗯?倾瑶一愣,这样说,哪个都是好蛋了?嗯?
“妹妹,你要是肯来,就陪我吧,不要不肯来,往后便少来罢。”小天孙说。
倾瑶一笑,说:“哥哥,你是我的哥哥,我怎么会不肯来呢。哥哥还是莫说笑了。”
“好啊,妹妹,你说的,我可记着了。”小天孙说。
倾瑶笑着点了点头。小天孙是她的哥哥,就是不是亲的,她也肯陪着他。
“妹妹,我告诉你,我要好好修炼,这样就可以早点破开结界了。”小天孙瞧了一眼结界,说。
倾瑶问:“哥哥想早点破开结界去见天帝、天后吗?”
小天孙摇了摇头,说:“我那是想去见我师父。不过,你可别对别人说,你是我妹妹,我信你,才跟你说的。”
倾瑶乖乖点了点头,说:“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真乖。”小天孙笑着说。倾瑶就是一个乖孩子,就是让他省心。
倾瑶咧嘴笑了,她本来就是一个乖孩子。
“妹妹,我不跟你说了,我打坐了,你要是肯走,便早些回罢,莫让祖父、祖母挂心。”小天孙说着,摆了一副打坐的模样。
“好。”倾瑶乖乖应了一声。
小天孙便闭上了眼睛,打坐起来。倾瑶看小天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安安静静坐着,并不发出什么声音。只怕吵到小天孙。
正人间,天朝大佚。
九月九,重阳日。大佚安将军为保边疆战死,同日,将军夫人汝氏在京都将军府诞下一名女婴。
将军夫人遵安将军之愿,将女婴取名安以。又加之小名嫣儿。
边疆噩耗传来,本便忧思难虑的将军夫人自此一病不起,留下还未满岁的孤儿撒手人寰。
皇帝特降旨,令安将军和将军夫人葬在一处。
世人只知,将军府只留下将军遗女,安以。皇帝怜惜,特赏将军府黄金万两。
五年之后,春日时,京都烟柳红花,堪堪迷醉人眼。京都之中,车辆纷纷,人马簇簇,好不热闹。
恰这一时,魔宫宫主安陵入京。安陵被江湖正士瞧了,那些江湖正士便要来抓她。
安陵正飞檐走壁,蓦地来到一处幽清的宅子里,见宅中一个蓝衣裳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粉雕玉砌的,一双水眸,肤若凝脂,却没什么神情,清清冷冷。坐在莲花池子旁边,托着腮,安安静静的。
安陵瞧了一眼宅门,见是将军府,笑了。又看一眼那蓝衣裳的小姑娘,转念一想,这莫不是安将军的遗女?
想着,安陵便飞身而下,来到小姑娘身边。
那小姑娘听得了声,抬头瞧安陵,这一个紫衣的美女子,身形纤细,明眸皓齿,浅浅一笑,清婉动人。
安陵蹲下身子,看小姑娘一张小脸,笑了,这小姑娘,真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娃娃了。
“小姑娘,你是安将军的遗女吗?”安陵问。
小姑娘一双水眸静静瞧着安陵,竟也不慌不急,乖乖点了点头。
“你叫安以?”安陵又问。
小姑娘又点了点头。
安陵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笑道:“你可还有别名?”
“我母亲说我的小名是嫣儿,我母亲姓汝,我便叫汝嫣。”汝嫣轻轻说道。
汝嫣?安陵问道:“那你是肯叫安以,还是更肯叫汝嫣?”
“汝嫣。”汝嫣答道。一张小脸始终清清冷冷的,不曾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