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嫣道:“丞相,若有一日,你离了魔宫,便不要再来了罢。”
“宫主说什么傻话,宫主在这里,我怎么舍得不回来?”洛言笙温笑道。
汝嫣看洛言笙一张清俊如画的脸,道:“丞相,我不念你,也不要你念我,你不必再回来。”
洛言笙道:“我愿念宫主一生一世,只求宫主不要嫌弃我。”
汝嫣偏过了脸,不看洛言笙。她不要洛言笙念她一生一世,没什么意思。轻声说道:“偏有你一样傻的人,连药也救不了了。”
洛言笙一笑,轻声说道:“哪里就连药也救不了了?若是宫主是药,我可就好了。”
汝嫣冷冷看一眼洛言笙,说道:“那是有毒的药,又如何?”
“饮鸩止渴,宫主哪里就拦得住了?”洛言笙一双凤眸瞧着汝嫣,温声说道。
汝嫣看他,他一双凤眸之中无一丝虚假意,道:“你说什么鬼鬼怪怪的?莫不成吃了几杯茶,倒像吃了酒一般醉了起来?”
“宫主,我可没有醉的。”洛言笙道。
汝嫣道:“你没醉,倒像街上吃醉了醉胡乱说话的赖皮。”
洛言笙不由好笑。汝嫣说起人来,真真是冷情狠意,不留下一丝情分。
汝嫣道:“坐这样久,丞相该走了。不然,这一壶茶,都要给丞相吃完了。”
洛言笙看桌上方才不久端过来的一壶茶,说:“宫主喜欢吃茶吗?”
“更喜欢些。”汝嫣答道,又道:“丞相还是走罢,我这殿里,不备丞相的饭。”
“宫主还是不肯赏饭给我吃。”洛言笙无奈笑道,站起身来,道:“那我便走了。”
汝嫣敛下了一双水眸,长睫掩下,叫人瞧不清楚眸中意味。
洛言笙牵唇一笑,道:“宫主好生歇息,我过些时候再来拜访宫主。还望到时,宫主莫要把我撵了出去。”
汝嫣抬起头,看洛言笙一张清俊如画的脸,说道:“丞相且试试。”
洛言笙连忙摇了摇头,说:“不敢,不敢,我可不敢来试。”
汝嫣低下了脸,没有说话。若是洛言笙真烦了她,她真会把洛言笙撵了出去,管他什么当朝丞相。
“宫主,我还是先去了。”洛言笙说罢,往外边去了。
暖风轻轻拂过,将洛言笙的长长青丝吹起,更拂起他墨色的衣袂。待至门边,他蓦地回首,瞧见汝嫣还低着脸,一点都不肯理自己。无奈笑了。
“宫主,我可真走了。”洛言笙轻轻说道。
听得声,汝嫣头也不抬,洛言笙还没走?这么磨叽?道:“丞相,你且走罢,我晓得了。”
洛言笙再看汝嫣一眼,轻轻走了。
汝嫣低了脑袋,一张小脸静静默默的,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若兰瞧一眼走远的洛言笙,问:“当家的,今个儿想吃些什么?”
“我不想吃什么?你瞧着什么好,便摆什么罢。”汝嫣道。
若兰瞧汝嫣纤细的身影,不由无奈。汝嫣向来不肯多吃饭,再多的山珍海味都不肯多动一下筷子。是以,汝嫣比寻常人家的姑娘瘦了许多。
“当家的,你都不肯多吃一些。莫不成,是想修成神仙?”若兰说道。
汝嫣道:“我没有本事修成神仙。罢了,你还是把饭端上来罢。我且吃一些。”
若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这一日过了,洛言笙都不曾来汝嫣这里。汝嫣也乐得清闲,闲闲看着书。
翌日,大清早的,魔宫来了一个女客人。那女客人着一身紫衣裳,明眸皓齿,腰如束素,清浅一笑,齿如含贝,楚楚动人。好生一副闭月羞花的容貌。
这一个女客人正是武林有名的美女子花梨雨,早时识得了汝嫣,因有些交情。今日来,带了汝嫣要的一把玉箫。
侍者将花梨雨引了进去,正入了杏花林子,晃见一个墨衣公子来。那墨衣公子丰神俊朗,眉目如画,浅笑清雅,温逸玉朗。
花梨雨看那墨衣公子一张清俊如画的脸,蓦地呆了一呆。又想起昨日里听闻,当朝丞相洛言笙来了魔宫不肯下,莫不成,这一个神仙一般的墨衣公子便是当朝丞相洛言笙?
侍者行了一礼,道:“请丞相的安。”
花梨雨听了,晓得了这一个神仙一样的公子正是当朝丞相子桑容月。
洛言笙向花梨雨行了一礼,再抬首浅笑,温雅清润,俊秀风华。
花梨雨轻轻笑了,屈身一礼,道:“原是丞相,小女子失礼了。”
洛言笙笑道:“不失礼,不失礼。敢问姑娘来,可是来找宫主?”
花梨雨应了一声,问道:“丞相怎知晓小女子来找宫主?”
“这一道去,是去宫主的寝殿呢。”洛言笙说道。
花梨雨往这一条青石道瞧了一眼,再远边,便是汝嫣的寝殿呢。笑道:“丞相好生厉害。”
洛言笙笑着摇了摇头,说:“既然姑娘去找宫主,我便不挡姑娘的道了。姑娘慢走。”说罢,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花梨雨亦行了一礼,起身看洛言笙,他一身如墨的衣裳走在杏花间,尤是如梦如幻,又如画一般,清俊无双。
“姑娘,走了。”侍者说道。
花梨雨再瞧一眼洛言笙,笑着应了一声,才与侍者走了。
一道来到汝嫣的寝殿,就见那汝嫣坐在殿前的石阶上,低着脸,静静默默的,不知是想一些什么。因风过,几朵杏花落在了汝嫣的发间、衣上。
侍者喊了一句:“宫主,姑娘来了。”
汝嫣听得声,抬起头,瞧见花梨雨,说道:“好家伙,前一会不来,这会子才来。”
花梨雨笑着走过来,将装着玉箫的锦袋子给汝嫣,说道:“你可莫说道我了。在路上,多瞧了几个朋友,因慢了些。可应你的话,我一下也没碰里边的箫,一路上尽拿着袋子。”
“算你有些良心。”汝嫣接过锦袋,拿出里边的玉箫,是一把通体雪白的玉箫,干净盈润。
花梨雨看了这一把白玉箫,笑道:“这一件东西就怎么了?让你这样宝贝,连碰也不肯让我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