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站在栎绫儿家门口,手里拿着一只李子树的树叶做的鸳鸯,他透过门缝,观察院子里的情况。现在正值初春,他专门去城外的农田里,摘了很多李子树的树叶,剪成鸳鸯的样子拼接在一起,然后再用画笔和颜料涂上颜色。
栎绫儿从屋内出来,走进了院子里。卿羽右手一扬,做好的鸳鸯像小孩子玩的竹蜻蜓一样,顺着栎绫儿家的墙壁,飞进了院子里,然后卿羽迅速的躲到一边。
栎绫儿看到有东西飞进了家里,朝着门缝往外看了看,并未看见任何人,她捡起那只鸳鸯,脸上不禁莞尔:“现在想起来找我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想得美。”她将鸳鸯拿回家里,用画笔在身子上写了四个字:“呆子去死。”然后又扔了出去。
卿羽知道栎绫儿会故意气气他,又拿出一只做好的鸳鸯,这只鸳鸯上写了四个字:“有好玩的。”然后这只鸳鸯,再次像竹蜻蜓一样,飞进了栎绫儿家里。栎绫儿这次故技重施,在鸳鸯的另一面写了两个字:“晚了。”又扔了出来。
卿羽微微一笑,他知道栎绫儿会使出这一招,便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第三只鸳鸯:“不见我,我就等,等到开门为止。”卿羽早就准备好了,如果栎绫儿不见他,他就一直等着,第三只鸳鸯上,早已经写好了三个字:“我等你。”
栎绫儿看到第三只鸳鸯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但是却直接回到了闺房内,读起了前朝文人的诗歌,不再搭理卿羽。
过了一个时辰,栎绫儿抱着小岚,打开了家门,而卿羽就站在门外,栎绫儿将一根人参放在小岚的嘴里,拍了一下小岚,小岚晃着脑袋,跑到了卿羽的脚下:
“这个拿回家炖个汤补补,你年纪不大,记性却这么差,让本姑娘心疼。”
卿羽知道栎绫儿话里有话,他摸摸脑袋,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说道:“我记性不差呀,绫箩郡主家的路,我记着呢,而且我还知道从哪些小巷子穿过去会更快的到绫箩郡主家里。”
栎绫儿狠狠的踩了一下卿羽的脚,然后用秋水共长拍了一下他的脸颊:“这么说你全身除了脚好使,其他地方和呆子没什么区别,某人白长了一张俊朗的脸,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几天不知道在哪浪荡呢。”
卿羽微微一笑,心中明了:“绫儿果然因为这几天没来看她生气。”他拿出几个皮影,在栎绫儿眼前晃了晃,说道:“这几天在做这个,多谢绫箩郡主的人参,小的家里穷,又觉得受之有愧,只能亲手做几个皮影,以报答绫箩郡主的关切之情。”
卿羽手里的皮影,小巧精致,人物绘画精美,轮廓间依稀就是栎绫儿的影子。栎绫儿爱不释手,捏了一下卿羽的脸,眉眼里满是开心的神色:“有进步,知道将功补过,这次饶了你,下次再敢好几天不来找我,就别想再见到我”。
“绫箩郡主,小的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绫箩郡主可否答应?”卿羽拱了拱腰,语气口吻像是栎绫儿家的下人。栎绫儿再次用秋水共长拍了一下卿羽的脸,言语神色装作一副讨厌他的样子:“你!说!呆子!”
“走,我们去看皮影戏,我表演的。”卿羽微微一笑,拉着栎绫儿的手,去了康王府。
表演皮影戏需要的道具,卿羽早已经准备好了,栎绫儿坐好之后,他关上了窗户,嬉笑着说道:“绫儿,我要准备表演了,你看看熟悉吗?”
栎绫儿白了卿羽一眼,嘴角微微翘了翘,装作开心的样子:“话多,赶紧开始。”卿羽眨眨眼睛,躲在了幕布后面。
幕布上,先是两个男子在打斗,只听见一个男子说道:“歹,好个不知廉耻的贼子,我家绫儿都敢欺负,我废了你的命根子。”然后两个男子打了起来,这个男子打伤了另一个男子之后,又说道:“宫里常年招人做太监,我介绍你去,还不谢恩!”
……
一段皮影戏表演完毕,栎绫儿看的静静有味,原来卿羽将两人在殇阳极北的经历,编排成了皮影戏。卿羽表演完毕,学着老头子的样子,弯着腰,驼着背,说道:
“郡主要是觉得好看,给小的几个赏钱,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靠着小的表演皮影戏养家糊口。”
栎绫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几下:“不好看,没有钱,我饿了。”
卿羽又咳嗽了几下,喘着气说道:“老头子前几天赚了些银两,郡主要不要和老头子去吃顿饭。”
栎绫儿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月牙,右手狠狠的掐了一下卿羽的虎口,嬉笑着说道:“你请我,我就去。”
卿羽直起身子,学着栎绫儿的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鼻子前面扇了几下,朗声说道:“咦,老头子都能请得动你吃饭,我家绫儿不一般。”
栎绫儿这才明白,这次被卿羽套路了,她咬着牙,挥舞着小拳头在卿羽的胸口不停的捶打着:“我捶死你,让你乱说。”
卿羽握住栎绫儿的手,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走,吃饭去,以后我陪着你。”
一连几日,卿羽一直陪在栎绫儿身边,两人又回到了以前一起在燕京胡闹的日子,卿羽还将在定远军中学到的游戏交给了栎绫儿,两人打打闹闹,玩的极为开心。沐荷仍未找到,所幸不断有沐荷的消息传回来。卿羽为了能专心的陪着栎绫儿,同时也能避嫌,便进入皇宫面见风雅:“婶婶,我决定辞去军中职务。”
风雅知道卿羽想要避嫌,消除朝堂百官和乡野民间的流传,但是她却没有允许:“这件事情日后再说,定远军中还是需要你的。”
卿羽以为风雅会同意他的请求,这些时日,他心中始终有些不快,能无官一身轻,自然极好,但是风雅却没同意他的请求,这让他心里有些宽慰:“陛下现在尚未找到,不如就让我去找吧。”
风雅沉吟了片刻,觉得这样并无不妥:“可以,小心行事,不要声张,现在已经确定,荷儿安然无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到燕京。”
卿羽收拾东西,准备出燕京城寻找沐荷。从正阳门出来的时候,栎绫儿拿着秋水共长,在他后脑敲了两下:“呆子,那颗人参是不是不够吃?”
卿羽知道来人是栎绫儿,笑嘻嘻的说着:“够吃,吃的我心火煎熬,不敢和你待在一起,怕出事。”
“那我再给你一副下火的药,治治你的病!”栎绫儿又用秋水共长,敲了两下卿羽的脑袋。
卿羽仍旧是一副嬉笑的样子,拨开秋水共长:“已经好了,一起去找沐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