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江阴首富也没钱
清脆流畅的算盘击打声,在段家别院的会客厅中响起,连着几个时辰都不曾停歇。
而此时,云芷已经被段骥德请到别院后堂听戏,好吃好喝伺候着。
在日头偏西的时候,罗骓从前堂走来,冲云芷、段骥德二人行了一礼:“请几位移步前堂,账目已经算清了。”
云芷淡定的朝前厅走去,而段骥德则捏着张帕子不住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好几次差点被自家的台阶绊住。
段子鸿连忙上前搀了一把,关切道:“爹,您这是怎么了?身体可有不适?”
“无,无妨。”段骥德摆了摆手,看着这“始作俑者”引来云芷这位大债主的儿子一脸天真无知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三十多年前,段家不过是江阴一代有些名望的富商,远远达不到富可敌国的程度。突如其来的三年天灾侵袭江阴大地,饿殍遍野,同类相食,段骥德的父亲带着他当街施粥,救了不少人,也是在那时收留了父母双亡的少年罗骓。
天灾过后又是蝗灾,眼见着自家基业毁于一旦,江阴大地依旧民不聊生宛若人间炼狱,当时的段家家主心生绝望,喝下一碗毒酒后 ,又给了段骥德一碗稀得看不到几粒米的白粥。
段骥德心里清楚,父亲给他的那碗粥里下了药,喝下去,就能一了百了。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面前,正当他要喝下那碗粥的时候,罗骓不知从哪儿寻来一个白衣飘飘的绝美少女带回了段家。
段骥德只当是罗骓救回来的流民,苦笑道:“阿骓,我们家已经没有余粮再养活这个姑娘了。”
罗骓摇了摇头,正色道:“主子,这位前辈是来救我们的!”
……
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段骥德心中依旧是有些意难平,倘若云前辈能来得早一些,父亲也用不着喝下那碗毒酒驾鹤西去了。
世人皆知,江阴段氏倚仗三座宝山,一片盐田,几乎垄断天下玄铁、玉石、煤炭、食盐,可谓是富甲天下,三大帝国都曾将公主送来要与段家联姻,为的就是这三座宝山。
玄铁可铸神兵坚甲,玉石可敛财,煤炭食盐更是民生大计……这三座山,不少势力妄图抢占,可到了山脚下,就被阵法迷住,连走七天七夜都只是在山下徘徊,即便是天阶高手都无法可解。因此俗世间就有传闻,三座神山是段家先祖传给后世子孙的,非段家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入内。
殊不知,这三座山,一块田,是当初云芷借给段骥德的,相约二十年后归还。
只是她在慕家祖坟里睡过了头,一醒来又忙着给慕云芷报仇,哪里还会记得这事儿。
段骥德接手三山一田时还没意识到这笔财富的可贵,心想着二十年足够将这笔钱偿还了,可越到后来,他越心慌,发现段家近九成利都来自于三山一田,莫说二十年了,即便是四十年都未必能将这笔欠款还清,若归还了这些山田,那段家就剩下一个空壳子,跌入神坛再难回到如今地位。
一个人过惯了好日子,再去过苦日子,怎会甘心?
“家主、云前辈,这是三十年来除去三山一田,段家产业所有的获利。”
段骥德撇过头实在不忍心去看上面惨淡道数字,云芷却伸手接了过来,轻描淡写的看了眼上边几个数:“哦~原来还差了九百万万两黄金啊。对了,给你儿子从我这儿买的药材,我给你算点折扣吧,合计就一千万万两黄金算了,凑个整也免得找零了。”
听到这个远远超出段子鸿认知的数字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这,这怎么……可能啊。你不会是在诓骗我爹吧?”
云芷轻笑一声:“小子,这可是你们家的账房先生算出的数,我可还没着人核验呢。”
段骥德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濡湿了,就怕这位高人二话不说要收走三山一田:“云前辈……这……恐怕,还得请您宽限一段时间,您若是手头紧,不,不如先给您支十万万两?”
“说好了二十年,如今已给你们宽限十年了。”云芷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惶恐不已的段骥德,“三山一田本就是当初借给你的,若是没法还清账目,就拿玄铁矿山与盐田来抵一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