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下,一望无际的大山外,一处简陋的用茅草搭建而成的茶亭里风清扬双眉一蹙之后很快地恢复了常态,但他没有言语。
坐在他身侧那张竹制小凳子上的栀蓝放下手中的茶杯,挽上他的手臂:“风大哥,是谁来得信?”
风清扬刚刚看过一封飞鸽传书之后,再没有讲过话,栀蓝是因这件事而发问的。
此刻,张三丰也正在望着他。
“是福建来的。”风清扬道。
风清扬与张三丰二人不久前在福建分别购置了种植园,并且还在园中一隅建起了乡村别墅。栀蓝猜测,是种植园出了什么问题。
“发生什么事了?”张三丰问。
“别墅失火,现在都烧光了。”风清扬讲出实情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仿佛是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要知道,福建乡村别墅的整个建设过程投资可不小。
“谁干的?张三丰道。
“无心。”
“何以见得?”张三丰问。
“她在别墅废墟上留了布条,很嚣张的条子,说是我欠她的。”风清扬道。
张三丰凝视着他,他显然有几分吃惊。
风清扬又道:“好在你那别墅没有妨碍。”
“风大哥,我们要怎么办呢?别墅烧毁后整个种植园连运转都会不灵的。”栀蓝扬起睫毛望向他。
“先拨款过去应急,再重建别墅的同时加派人手做好防范。”风清扬一边说一边身起上了马车。
他要先赶到附近镇子上雇个可靠的小厮把他刚写好的调拨信快马送回济南风府。
马车上栀蓝没有言语。
她什么都不说,可是她心里难免对风清扬的安排有些不满。
他的安排毫无疑问地是可以直接解决问题。可是无心的账要不要算了?要怎么算?风清扬没有说。
“他在袒护无心。”这是栀蓝的直觉。她为自己的直觉感到气愤,更为风清扬的做法感到伤心。
可是现在风清扬的身体并没有恢复,他昨晚中了楚木婆婆发丝缠绕的毒性,本就余毒未清。
尽管此时他就坐在栀蓝身侧,他的背脊笔挺,他看起来与平日毫无二致,可是她晓得他身上的疼痛,她又怎能将自己的直觉表现出来呢。
这一切,张三丰看在了眼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对风清扬,说道:“无心怎么弄?就这样拉倒了?”
风清扬不语。
张三丰气不打一处来,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仍然没有结果。
这一下,他更气了。
栀蓝也沉默不语。
风清扬伸出手臂揽过栀蓝肩头,他轻轻说道:“无心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只是时候还不到。你应该明白的。”
她望着他的眼睛,她不明白。
若是换作别人,她不在乎。可是那人是无心,她就变得凌乱了,她不明白。
可她强压着内心的委屈,并不言语。
“行了,行了,我不管了。不管无心跑去天涯海角还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撒什么狗屁天大的野,我都不管了!”张三丰道。
风清扬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