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天气转凉了。
每天总要下阵雨,把华山下得湿湿的。
这种雨打窗棂的日子,会让人的情绪低落,会让人容易感触,也容易伤怀。
婉儿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这种低潮。
原来风清扬这次去嵩山又被嵩山掌门逼婚了。
左小红很好,对他言听计从,从不跟他吵架,也不会折磨他,他跟她在一起,也许会不同。
婉儿一想到这,什么思想都没有了,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只觉得内心深处,一阵尖锐的、像撕裂般的痛楚,剧烈而狂猛的侵蚀着她每根神经。
于是她拼命的练剑,练剑,练剑……自己也不知道练了多久,终于心头的痛楚有些疏散开了。她喘着气,靠在院子里的大树上深呼吸。
好一会儿,她觉得有水珠洒在头发上,她奇怪的抬头一看,才发现下雨了,自己正湿漉漉的浴在雨水中。
抬起头来,她发现一把伞忽然遮在她头上,有个人站在她身边,一身长袍,高大挺拔,是风清扬!
“蓝香”小楼里,他一边吩咐小翠小香准备洗澡水,一边用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风清扬抚摸着她乱糟糟、湿漉漉的头发问她大病才刚刚好,怎么又跑到院子里淋雨了?
婉儿不语。
他见她眉尖眼底,有着几分轻愁,问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婉儿只是拼命的咬着嘴唇,跑去泡澡。
她在一个大木桶里洗澡。
这个木桶很大,大的可以容的下好几个人。
只是因为婉儿喜欢在宽敞的地方洗澡。
水很满,她在木桶里,头刚好露在水面。
水很热,水也在冒着热气。
温暖的水好似使她平静了几分。
她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皮肤像是白玉,本就美艳动人再加上眼底的那一抹忧郁,更增加了几分姿色。
风清扬望着出浴后缓缓走过来的她,竟有些痴了。
好一会儿,他递给她一杯酒,搂着她,问她:“为何闷闷不乐?”
婉儿的眼中似乎有了泪光,她缓缓的道:“你……你要娶她吗?你不要我了?”
风清扬大声道:“谁说我不要你,谁说的?”
婉儿用流着泪的眼睛看着他,道:“你真的还要我?”
风清扬坚定地道:“我当然要你!我非你不娶!”
婉儿把面颊紧贴上去,紧紧的依偎着他结实的胸膛,道:“真的?”
风清扬搂紧她,道:“当然是真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再容不下别的女人。”
“我早就拒绝嵩山了。”
婉儿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溶化了,她望着他深情的眸子,羞涩的道:“我……我非你不嫁!”
他心中似是有万丈柔情,他激动的抚摸着她的脸。
他感觉到她在轻轻的颤抖,她开始“咳咳!”
婉儿再咳。
风清扬心疼的说:“你是不是受凉了。”
他端了一碗汤直送到她嘴边去。
“乖!你喝口汤!婉儿,你要不要吃鲍鱼?有你最爱吃的螃蟹,我给你剥螃蟹。这只螃蟹好肥,你看!婉儿……”
婉儿笑了,她笑颜如花。
她喜欢吃他亲手为她剥的螃蟹。
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深爱的男人为自己剥螃蟹、剥虾呢?
就算吃水饺,也最爱吃他给她喂到嘴边的。
风清扬拿出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送给婉儿。
打开盒子,竟是一块羊脂白玉的坠子,上面雕刻着一对鸳鸯,栩栩如生。
羊脂白玉——最上等的白玉犹如割脂,白璧无瑕,乃至光可鉴人,别说雕工精细的坠子了,就是玉料本身也极其珍贵。
他亲自给她戴到颈子上。
他说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寻到这个坠子。
当他低头看着婉儿的时候,他发现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是那么温柔而感动的望着自己。
她柔情似水的说:“风大哥,你真好。”
月夜,圆月。
婉儿先醉了。
是醉在这醇酒中,更是醉在他的柔情里。
他似乎也有些醉了。
风清扬看看婉儿,婉儿看看风清扬,风清扬的眼睛里充满深情和幸福。
婉儿眼睛里也一样。
这里是她的家,她已在这里生了根,只因他在这里。
可是明日他要又走了,去武当山。
她是那样的不舍。
风清扬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一定舍不得我。”
婉儿勉强笑了笑,道:“难道你就舍得我?”
风清扬当然舍不得她。
他本来就是想要带她出去走走,可是他没说出口。
婉儿凝视着他,道:“这次你带我去吗?”
风清扬点了点头。
婉儿笑了,她的眼睛比月光更温柔,她的笑容里充满柔情蜜意。
这眼睛,这月光,这情景,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抱紧她,他深深地吻着她……
旭日升起,阳光正照耀着人间的锦绣大地。
风清扬推开窗子,窗外阳光灿烂,空气新鲜,今天是个大晴天。
婉儿端起了摆在旁边茶几上的一碗莲子汤,慢慢地啜了几口,道:“味道还不错,风大哥你也喝点。”
于是她开始一匙一匙的喂他喝莲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