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夜晚,女菩萨丝诺找到了风清扬,她手里捧着他竹屋那天换下来的长袍。
丝诺说他的袍子已经干了,袍子上还有他的味道,这是属于他的,她理应还回来。
那袍子的确是他的,他只有接下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被涌上来的醋意冲昏头脑的栀蓝在转身的一瞬间崴到了脚,接着就是腹痛,她动了胎气。
手忙脚乱的一个夜晚,当车夫匆匆忙忙地将大夫请过来的时候,栀蓝早已汗透重衫。
现在大夫已号过脉,开过方子,拜托客栈煎得药由风清扬端着一匙一匙地喂到了她嘴里。
虽没有大碍,可她仍然精神不佳。
她只是靠床倚着,不说一句话。
风清扬拿她没法子了,只有强行将她抱在怀里说些她爱听得话。他自己就有一肚子的委屈,竹屋的事情本就什么也没有,可是孤男寡女的又怎能说得清。
因为知道说不清,他干脆不去说竹屋的事。
他只说他两人的感情,可她没有反应。也许她是只想弄清竹屋的事吧?
“竹屋什么事都没有。”这一句,风清扬始终未说。她便怄气。
他俯下头去吻她噘起来的唇瓣,她却躲开了。风清扬有些恼火,他瞬也不瞬地瞪着她,望着他的目光,她心里有些怕。
打小的恋情,多年的等待,她是多么地信任他呀!可刚刚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昏了头。
接着,栀蓝伸出手来,两手勾在他颈项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昏了头。”
他用手捧起她的脸:“你不可以再如此的任性!知道吗?你险些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伤了我儿子。”他严厉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
她又委屈地噘起嘴来,她也不想那样呀,可她没能控制好自己。
接着,风清扬起身为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又叫后厨炖下一锅鸡汤。
忙忙碌碌已至半夜。
栀蓝还是不肯入睡,她要他念书给她听。
“这三更半夜地读什么书?”风清扬耐着性子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有作声。
风清扬的眼睛转过几圈后,拿起一本《资治通鉴》读了起来。
女人一定不喜欢这种书,她听不下多少的。
谁知栀蓝却对《资治通鉴》格外地感兴趣,她不但望着手持书本的他很专注,还时不时地提几个问题,看看他对书本上一些观点的理解和自己有什么不同。
一开始的时候,风清扬还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可是她还要问,问个不停,他干脆地回道:“等我一有工夫,就写本《通宵讲透资治通鉴》总算可以了吧?”
他不等她回答,就已将那本书抛到了案几上。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可以辜负?
翌日,敲门声响起。
风清扬是在朦朦胧胧中打开的房门,是车夫。
“怎么了?”风清扬问。
“少爷,张公子昨个一夜都没回来。他临走时,让我替他温在小火炉上的老酒还温着呢……”车夫道。
关于他没回来这件事,风清扬并不知晓。
尽管风清扬并不担心君宝的安全,但也难免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