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沈家变动
沈长青的话反复在沈长风的心中响起。
“包括什么?”他苍白的笑道,“大哥你救下我娘了对不对?”
沈长青的眼眸深邃到让人看不清,“对不起……父亲他再怎样受到反噬,也是化神修士,我……我实在无能为力……”
“……”
沈长风忽然失去了力气,他险些跌下床榻,还是沈长青将他扶好。
沈长风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抓着沈长青像是水中唯一的浮木,他几度张口说不出话来,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么祈求。
祈求什么呢?
祈求这一切都是假的,沈长青是开玩笑吗?
怎么可能呢?
昏迷前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沈家主狰狞的面目在心头几度浮起。
忽然,他踉跄的爬下床,“我要去看看她!还有二哥,还有二哥……”
“父亲入魔,他们的身躯已经被污染了,为了让他们保有干净的身躯,已经火化了。”
沈长青的声音自身后传起,话中的信息让沈长风当场呆在原地。
他已经打开了门,时不时有人经过,看到沈长风就行礼,只是眼神复杂,态度奇怪。
沈长风愣愣看着他们,把下人们看得心慌,连忙告退离开。
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沈长青隐在黑暗中,面容晦暗。
沈长风瘫坐在地上,面前是长廊小道,身后是昏暗房间,散着药香。
“他呢?那个人呢?”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沈长青知道他在说谁。
“父亲心魔生起而不自知,为了一己私欲杀害亲子,已然坠入魔道。在他杀了几百个弟子之后,我与长老们联手将他解决。”
这个时候他依然叫着沈家主父亲。
沈长青站在原地,只能听见他发出来的声音,很是悲伤,“父亲……陨落了。”
“……”
“呕!”沈长风猛的干呕起来。
好像是心脏的伤口还没好,好像是太过悲伤,好像是因为其他,他已经分不清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长青弯腰,温润如玉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充满担忧。
沈长青扶起沈长风,关心问道,“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
“你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大哥会帮你疗伤的。”
沈长风愣愣看着他,泪水情不自禁夺眶而出。
沈长青充满担忧的看着他,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的心里升起恶劣的思想。
哭吧,哭得越狠越好。
他所经历的痛苦,大家要一起承受不是?
沈长青不怕沈长风恨他,因为他是如此的迁怒于沈长风。
可是沈长风流着眼泪,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悲声嚎啕,“大哥!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
沈长青的脸色没有多好看。
外放的悲伤可没有将一切苦楚吞进肚子里要来得长久。
沈长风是傻子吗?还是他的落井下石太隐晦?
“一展琉璃壁里面是真的啊!沈家主自甘堕落,现在沈家一团乱!”
好事者议论纷纷,“听说沈长青要继承家主之位了!啧啧啧,家丑如此外扬,我看沈家是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那可不!沈家的亲家砸了不少店铺,听说还要接回沈长风!”
“我看是想支持沈长风成为沈家主吧!我觉得不用想了!有沈长青在,哪里轮得到他!”
“唉,你们关心这些做什么?我只觉得世事无常。沈家主……啧,也不知道是谁打开的一展琉璃壁,不然谁能想到还有这种龌龊事!”
“沈家现在很乱吧?听说不许外人进出,就连自己的人都限制了。”
“那是正常!发生这种事情,谁不想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黑袍人远离这些议论纷纷,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处墙壁,轻轻一跳就跳上附近的树冠上。
从这里其实看不到沈家什么,但是离得近。
他坐在枝丫上,腰板挺直,沉默的凝望着。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木之青收手,绿色的灵气收回,剩余的灵气润物细无声的滋养沈长风。
沈长风躺在床上,脸上血色恢复了一些,因为疼痛,所以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始终是皱起的。
沈长青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这一顿。
木之青若无其事的来到桌边倒茶。
他抿唇,“我以为你救他一回已经是难得的好心。”
沈长青没想到,他会撞到木之青为沈长风疗伤。
他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沈长风的睫毛是湿润的,私下里显然没少哭过。
木之青倒是没他想的那么在意,漫不经心道,“他如同你,我很好奇两个相似的人,在差不多的境遇下会如何选择。”
相似?
沈长青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他走到木之青对面,“他没有提起你。”
他定定看着她,“这很奇怪不是吗?毕竟你出现在他面前过,还帮了他不止一次,他却一点都没察觉。”
“伤势太重,以为什么都是幻觉,不足为奇。”木之青一顿,想到什么有些讶异,“你不会以为我私下跟他串通好了吧?”
“……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么想的。”
沈长青撇头。
木之青笑了,“这其实不重要。”
她素净的两只手合在一起,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其实我现在比较好奇,新上任的沈家主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呢?”
沈长青面色不改,“当然是壮大沈家。”
木之青忍不住笑,“真的?”
“自然。”
“好吧。”她耸了耸肩,“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她起身准备离开,沈长青叫住她,“我认为你知道我想交换的信息是什么。”
所以为何一点讨价还价都不说,直接走了。
木之青转身,碧色的衣裙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嗯……”她歪头想了想,“关于一展琉璃壁你不是知道吗?还是说你想知道其他的?”
沈长青沉默。
其实他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因为疑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然而他想了很久,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何确信他会上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