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强大的气息逼近。

　　春歌缓缓抬头，第一眼看的不是季苍渊，而是他身边的帝千澜。

　　他先是微怔，随后露出复杂的笑容:“妖皇殿下，还是被您抓到了，预料之内啊。”

　　那些自信的话都是说给帝千澜听的，其实他知道他早晚会被抓到。

　　不然也不会赌在她一个陌生人身上。

　　“你猜他是什么妖？”季苍渊忽然侧眸问她。

　　帝千澜道:“狐狸。”

　　“少了一个字，狐狸草。”他目光幽冷地睨着春歌，不紧不慢地解释，“那是一种只能存活至多一个月的草，因为寿命极短，不可能成妖。”

　　但有一天，有一株狐狸草却意外拥有了灵智。

　　他可能是为了自己，也可能是为了族人，与恶魔做了交易，获得了成妖的能力。

　　用来做交易的究竟是什么，狐狸草们一直不知道。

　　直到……一只拥有人形的狐狸草与九头蛇相遇了，他们相知相爱，诞下了爱的结晶。

　　那只九头蛇，就是季炎陵，他的父皇。

　　母亲在怀孕时便虚弱至极，生下他之后，魂飞魄散。

　　这时妖族才知道，交易的东西是真心。

　　狐狸草一族成妖的代价，就是永远不能动真心。违者，魂飞魄散。

　　“母亲死后，父皇对狐狸草一族极为宠信，也滋生了它们日益壮大的野心。趁着父皇去寻复活母亲的方法，盗走妖族至宝，企图另立门户。”季苍渊的声音很冷漠，却也夹杂着一丝痛心。

　　春歌到底是他亡母的族人，走到这一步，他怎能不难过？

　　帝千澜不擅长安慰，只倾听没有说话。

　　从前她只知道他的娘亲走得很早，并未打听过这些故事，没想到他父母如此情深缘浅。

　　动物与植物相恋，何等怪诞，结局又是何等凄凉。

　　春歌垂着眸子，轻轻地笑了笑:“是啊，是我们辜负了殿下的信任，付出代价是应该的。”

　　成王败寇，结局已定，他已经无话可说。

　　季苍渊下令:“带走。”

　　“慢着。”帝千澜向春歌走过去，伸出素手，“把信物还给本座。”

　　“小姑娘，你失信了，这信物不该还给你。”春歌仰着头笑颜如花。

　　帝千澜眯起眸子:“与背信弃义的宵小之辈，本座还需要遵守信诺么？”

　　季苍渊道:“什么信物？拿出来。”

　　“是她情郎的双生铃。”春歌笑得越发娇艳动人，“不好意思，我早就丢了。”

　　情郎？双生铃？

　　季苍渊紧皱眉头，看向帝千澜求证。

　　“不是什么情郎，丢了就算了吧。”帝千澜没有继续逼问。

　　双生铃不是难得的东西。

　　更何况，季苍渊现在住进了夜府，肯定有弟子去通知云璟尘了，不再需要双生铃了。

　　为了不让春歌再次逃走，季苍渊亲眼看着他被五花大绑，再无逃跑可能。

　　在捆缚双手的时候，春歌忽然将手伸高，掌心一开，是一串银色铃铛。

　　他勾唇轻笑:“殿下，潜在敌人要提前消灭才好。”

　　季苍渊的黑眸微沉，捻起双生铃。

　　“对了，还有……”

　　帝千澜忽然走过来，他收拢手心，隐去铃铛。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得想一想。

　　“春歌，告诉他，我们是偶然遇到的，不是同伙。”帝千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