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晏无奈地蹙眉:“舅舅怕你受伤啊。”

　　千澜不像小九，生来便背负沉重的命运。

　　她的一生都顺风顺水，一切都唾手可得。若有朝一日发现自己被欺骗，该有多难过？

　　帝千澜勾唇一笑:“那就受伤好了，反正我是不会死的，把它当做一场试炼也不错。”

　　夜司晏愣住。

　　太像了，她太像她的母亲了。

　　一样的内心强大，一样的百折不挠。

　　其实说起来，千澜的情商还比小九高一些，更令人放心一些……

　　“好吧。”

　　夜司晏揉揉她的发顶，“想要哭鼻子的时候，别忘了来找我，那时我会忘了你今天说的话。”

　　“谢谢舅舅。”帝千澜的笑意更深，像小时候一样抱了抱他。

　　“呜呜呜……小女魔头太多人爱啦，本大爷都排不上队惹～”

　　小汤圆在一旁一边哭一边啃西瓜。

　　森莫？你说本大爷刚吃过饭了？才没有呢，一定是你眼睛有问题！

　　片刻后。

　　夜司晏来到沧澜宫，见云璟尘正在亲自监督容墨把蛋糕分成上千份，好分发给弟子们。

　　云璟尘清点了一番，说道:“不够，剩余的人，就拿一份丹药吧。”

　　一块蛋糕和一颗丹药同等价值，嗯，很合理。

　　“是。”容墨颔首，回身唤道，“司晏上神。”

　　看这样子，宫主大人应该已经解释过了，但司晏上神还是心情不佳。

　　没办法。

　　司晏上神至今未娶，没有孩子。亲妹妹生了两个，只留一个在这里，他不当亲女儿一样疼爱怎么行？

　　夜司晏看向云璟尘:“进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云璟尘跟随其后走入室内。

　　只见夜司晏环顾四下，拿起一个帝千澜常用的杯子:“这里一点也没变。”

　　“沧澜宫中的每一件事物，我都不敢擅动，夜里也不在这里歇息。”云璟尘淡淡道。

　　夜司晏轻瞥他一眼，唇角微扬，笑弧冷凉:“表面功夫你倒是做得好。”

　　空气寂静了片刻。

　　“听说你轮回了上千次，内心苦闷时，一定做过一些恶事吧。”夜司晏道。

　　“是的。”云璟尘的声音清淡而平静，似在描述旁人，“我杀人如麻，血债累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这不能仅用“苦闷”二字来形容。

　　他身边常有穷凶极恶之人，他只有比他们更恶，才有机会活下去。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活过二十岁。

　　夜司晏的笑意冰凉:“不择手段，包括你为了解脱诅咒，而让另一个人替你背负吗？”

　　“这一点，若我说没有，您不会信。”云璟尘摇摇头，“我只能告诉您，任何时候都可以测试我，她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她随手抛下的一片紫凰翎羽，让他拥有了保留前世记忆的能力。

　　接近她，或许就能找到破局的关键。

　　这的确是他最初的目标。

　　可不会有人知道，漫长的黑暗中，她这一束光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超越了他的一切。

　　她才是他活下去的力量，唯一的力量。

　　夜司晏的笑容不减，始终温和而冰凉:“我会看着你的，整个世界都会看着你。”

　　若云璟尘没有与千澜互换身份，他或许会怜悯其悲惨的过往。

　　但涉及到千澜，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云璟尘点头:“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