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阳子期大笑开来,他从来不是喜欢平淡的人,越是有挑战的游戏,他越是兴趣高涨。
“你先来,今天,谁给不出这道大菜,谁输对方一个心愿,你敢不敢?”阳子期狡黠目光透着狐狸一般光泽,咪笑着凑近石丹。
若是平时,石丹定会不理会这种在她看来幼稚的激将法则,她所学的医学知识让她明白,人若是绝对健康,其中有一条明确说法:能正确对待外界的事件的影响,她是不会因为一个人说了这样的话,做出这么可笑的事情来改变她的的心境平衡的。
可此刻,石丹看着男人几乎逼迫到面前的坏笑,迎击上去的那一刻,尽管她脑海中一直冷静的要求自己冷静,冷静……
她嘴里却脱口而出让她十分意外的话来:“好!谁怕谁啊。”
石丹的话说出来,把她自己都吓一跳,难道她是脑袋发热了么?明明没有,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幼稚,明确自己不该和这种男人有任何计较。
可她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呢?中西医学到了博士学位,她也不明白,问题到底是出在哪。
“好!够胆。”阳子期得意一笑,坐直身子,快速摇动着手中的折扇,一副无比得意的样子,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另只手正藏在衣裳下,狠狠的掐着他自己的大腿,努力掩饰着他心底那一番狂澜不可扼的莫名巨浪。
怎么回事?她身上有什么魔力么?怎么刚才一不小心的一个靠近,一股扰动他心神的香气扑鼻而来,差点让他飘到云端里,瞬间失去了空气般窒息。
随后他的心就乱去分寸,不懂节奏的乱动,若不是他收的快,怕是他全身不是麻了这么简单了吧?他会不会忍不住凑到她怀里去呢?他怎么对她的那个地方那么的眷恋?
阳子期手中的折扇煽动速度不断加快,有意看向远处的溪水,在那里,他可以得到让他活过来一般的一点清凉。
“有些人就是狂妄,像是他志在必得一样,谁输,还说不定吧。”石丹嘴里强硬,心里却没底了,要说奇门遁甲,她几乎没接触过,怎么才能不输面子呢?她好像很在乎在这个男人面前丢掉面子,她记得自己,从来不太在乎一个外人对自己的看法的。
看着十道看家菜,问题分属奇门秘诀总赋,遁甲起例,奇门四十格,八节应八门旺相,九星旺相,阴阳二遁顺逆起例三奇神咒,三奇六仪,都是些她完全不懂的学问范围,她甚至在心底骂自己,为什么要逞强,和这个讨厌男人去争这些没必要的荒唐问题。
石丹看着菜单沉默,沉静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来,一边的百灵却奇巧的坐在她身边,手指着其中一道名曰八珍奇景的菜。
“姐姐,这个味道很好哦,是用春夏秋冬各两种特色菜肴配合在一起的菜品,用八种不同的烹饪手法,做出八种不同颜色,八种造型成一景,姐姐可以尝一下。”百灵卖力推荐,绘声绘色的描述着,石丹目光落在百灵纤细手指白皙指尖处,心头却不由的一热。
这丫头的心思实在是太奇巧了,她看似完全着意自己的兴趣,却为石丹指引了一跳相对来说最容易的问题。
与其他问题直接问答案不同的是,这是一道连接题,左边是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
右边分别是:惊门旺,景门旺,死门旺,生门旺,伤门旺,杜门旺,开门旺,周而复始。
这样的问题,以石丹所学,加上细密心思,她肯定自己是能答出来的。这丫头明显是不着痕迹的帮着自己。
“呵呵,谢谢百灵妹妹,姐姐知道了。”石丹浅浅回以感激的笑,这世界谁都不是万能的,在自己为难的时候,有个人能给自己提点一下,而且,此人还细心照顾着自己的面子,这样的感情,确实难得拥有,值得自己珍惜。
“我看看!”阳子期看到这里,猛的抢过去菜单,落目之时,他脸色微微一白。
这个小灵子,怎么胳膊肘朝外拐呢,这道题也是他要说的,怎么可以推荐给她呢!
“好吧,你说错了让我给你补充。笑到最后才是赢家。”阳子期话说得干脆利落,却难得一见的一丝神情晃动,男人的自尊在此刻收到冲击,让他原先志在必得的强烈傲气,在眉眼之间悄悄落寞,尽管他一直一如既往的笑着,那一丝的异动,早已落进了某人的眼。
石丹淡淡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她从阳子期手里接过菜单,若不是看着这些东西,从没入门的她估计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伤春悲秋,春分伤门旺,立秋死门旺,瑞雪兆丰年,立冬开门旺,秋分惊门旺,夏之鼎盛,立夏杜门旺,夏至景门旺,剩下立春和冬至……”石丹犹豫着。
“姐姐快说快说。”百灵难抑激动,先前的那些石丹都说对了,剩下这两个她一定也能说对的,百灵这么想着。
石丹这个时候悄悄看了一眼低头的阳子期,他用指尖在桌子上拨弄着空气,努力支撑着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桀骜,不知不觉有些勉强。
石丹在这个时候悄悄凝视了他一眼,随后淡淡一笑。
“立春,万物开始,周而复始,既然立冬是开门旺,那么冬至就是生门旺了。”石丹看着阳子期说话,淡淡微笑犹如月夜中盛开的白牡丹花,静思月夜下滴露,与柔和月色悄然融合着。
她看到阳子期不由得扬起他的傲骨,她悄悄移开视线。
“姐姐!丹姐姐,你再想想,再想想再说,别急着说。”百灵着急了,她看着阳子期的笑替石丹着急着,怎么最后两个还说错了,太可惜了呀。
石丹看着百灵,微微笑着,眼底深处,一丝歉意被娴静掩藏住,她不堪百灵焦灼的态度也知道她说错了,冬至是北回归线到头的日子,就算她没学过奇门遁甲也是知道的,立春万物生,定是生门旺,她是不愿看见一个男人的面子在众人面前丢掉,不愿让一个男人的傲骨受挫,尽管她很是讨厌这个男人,可她却一点也不忍心看到他有一丝的颓废感。
“我想好了。”石丹淡然浅笑,笑靥如花。
她眼看着百灵清澈杏眸中满满的都是惋惜,悄悄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悄悄舒了一口气,一种劫中逃生的松下一口气,她从心底觉得坦然着。
何必为争一口气去打击一个男人的自尊,那是一个男人唯一需要维护的门面,不管多么坚强的男人,都是有他最软弱的地方的,她不能让一个男人在她面前丢掉面子,为的是一件不值得的小事,石丹冷静思索下做出这样的决定。
周围早有人关注着他们这边,阳子期看机会来了,异常的兴奋,失而复得的感觉远比一直拥有来的惊险刺激。
“到我说了,立春生门旺,春分伤门旺,立夏杜门旺,夏至景门旺,立秋死门旺,秋分惊门旺,立冬开门旺,冬至周而复始。小灵子,我说的对吧。”阳子期得意的说道,当他把一道胜利的笑偷向石丹的时候,他看到石丹脸上娴静如月的淡笑一直都在,听到他的话,甚至都没有一丝晃动过,他忽然间明白,原来这个女人是有意说错的。
这一意识忽然让阳子期在心底彻底震惊着,是啊,前面的那些都说对了,这最后两个怎么可能说错呢?他想起来百灵一个劲的提醒追问,“姐姐!丹姐姐,你再想想,再想想再说,别急着说。”
想起石丹浅淡如水的回答。“我想好了。”她这是想好了什么?不是答案,是给他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的面子,不露痕迹的给他台阶下。
阳子期目光沉在石丹淡笑低垂的脸上,这个女人,处处给他惊奇,要强时力争上游,恬静是稳如春水,她身上到底要给他多少感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一直牵动着他的心动?
他怕控制不住,强行牵她的手彻底远去,不顾一切,不计后果。
“好吧,我去给你们准备。”百灵撇嘴不悦,说着话转身走下去,这边,石丹和阳子期说也没有说话,彼此坚定气氛莫名紧张,空气似乎流动着微妙的痕迹,若即若离,成心不让人好好呼吸。
一桌简单菜肴,营养上搭配合理,有荤有素,有碳水化合物,足够维生素,蛋白质,还有一点的水果,坚果,微量元素。
石丹对每一顿的食物要求的很严格,她的学识让她知道,要想拥有强健体魄,聪慧的大脑,必须营养搭配均衡,健康规律的生活,是一切希望的前提。
阳子期后猴性倒是没有沉默太久,片刻之后就开始说起话,给石丹介绍起黑屋的纤细情况,说起他来这里的渊源。
石丹似有似无的听着,吃的舒心释然。
一直在远处悄悄看着他们的百灵不知不觉的沉下目光,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阳子期对什么事请认真过,从第一眼看见他领着石丹进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他的心里,有了不一样的关注,悄悄凝重着。
“丫头!我替你杀了那个女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忽然出现在百灵身边,他几乎与地面平行的身子下,深深埋起来的脸,被乱糟糟的枯黄头发完全掩盖,却可以明显体会到满身的杀气伴随着愤怒。
“不要!爷爷,千万不要!我能这么看着他们笑我就很开心了,你不要害我连这个机会也失去了,不要!爷爷。”百灵紧紧抱住老者的胳膊,清爽笑意中,早已抑制不住的一串泪珠滚落香腮畔。
“孩子!”老者苍老声音面对自己深爱的孩子的时候,枯哑中是无尽的温柔,可看见百灵脸上的泪的时候,心都碎了。“要不!还是杀了她。”
老者勾漏洞身子敏捷异常,说着话已经冲了出去。
“不要!”百灵以更快的速度挡在老者面前,两人的速度快到几乎没人看到,是怎么在眨眼间变化了位置,从门边已经到了斜坡山脚下。
“爷爷,你敢动丹姐姐,小灵子就死在你面前,你知道的,小灵子从来说道做到!”百灵倔强无比的撅嘴看着他爷爷,压低嗓音,怕被任何人听到,她看着老者风刀目光沉凝只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以后你也不准,若是丹姐姐死了,我也不活了。”
黑屋主人风刀,低垂的身下不由的给出了一声无奈的低叹,悄然转身。
这孩子,从看见襁褓中的她被人扔落在激流中的那一刻开始,眼中就没有过愤恨的痕迹,善良的让人心碎,她清纯的笑简直就是观音圣水,让他心软的利器,任他怎么颠倒俗事规则,行事癫狂无状,也不能忘记对她的怜爱。
不知道上天会不会格外眷恋她能,永远别让她知道,她有那么一段复杂的身世,和绝情狠毒的娘。
“爷爷!我爱你。呵呵……”百灵轻松的笑,悦耳动听,空灵般回荡在整个“黑屋”中,似乎再多的恐怖阴森,怪异无常,都能被她的空灵笑声洗涤。
老者一声轻叹,孤寂身形黯然消失,似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晚上记得和你师兄一起修炼,再用心一点点,你们就可以拥有双修的能力了。”一句仅仅百灵可以听得见的叮嘱在她耳边。
小丫头咯咯笑着,冲着门口的当空轻轻挥手,那意思很明显:我知道的啦!您老就别烦了好不好。
春天午后,阳光洒烟波,暖风拂面,上阳京城大街上人形慵懒,盛世锦华之下的一副美好的太平年景。
这本该是个舒心宜人的时刻,酒足饭饱的阳子期和石丹走出“黑屋”,没走多远却发现,原本一副其乐融融的京城大街上,渐渐人迹混乱,来往之人,一个个面带恐惧,脚步逐渐变得杂乱无章,人心惶惶。
两个人不由自主的交换了一个暗自忧心的眼神,彼此间一句话都没说,各自朝着最近的路人疾走过去。
“怎么啦?这大好的天,大家都慌什么?”阳子期伸手拉住一个中年路人的胳膊,诧异的问道。
不是哪里又有什么新鲜事情发生吧!他这人可最喜欢热闹了,可看众人脸上的担忧,他心头暗自揪紧,看似他却依然魅笑,轻松如故。
“听说西边有军队暴乱了,我要回家看老婆孩子。”路人忧心忡忡,没等说完已经挣开阳子期的手,慌忙跑远。
“什么!”阳子期吃惊的话随即脱口而出,一双明亮深眸中,惊色一晃而过,只是,片刻之间,早已被他脸上不知何种味道的邪魅邪笑覆盖上,快到没人可以发现。
“暴乱?这个事情从小到大还没有玩过,不知道好不好玩。”男人站定,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挠着后脑勺,冲着石丹一个疑问般坏笑。
石丹听见西边暴乱几个字,心头一堵,看到阳子期冲他“傻笑”眨眼,被他的“非正常”反应弄得气恼,一拳冲他胸口狠狠的打过去。
“哼!冷血。”她鄙夷的看了男人一眼,此时却顾不上许多,不想再理他。
“西边!是哪个西边?你们说哪里的军队暴乱了?说清楚。”隐约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力迅速压上心头,几乎在同时,她已经拉住另一个人的手臂,焦灼的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别拉我,我要回家收拾东西逃命啊……”路人焦急,茫然,恐惧,早被四周未知的杂乱状态吓的晕头转向。
过惯了太久的太平日子,让他们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上阳京城出现过这种乱糟糟的生活气氛,反应过于激烈。
石丹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问清楚状态,却看见四散人群中,有一个人朝她拼命挥手,努力的拨散人群,朝她走来。
“郡主!别问了,王爷——让您立刻——回府,有重——要事——情——商量。”这时,远处跑来的孙副将气喘吁吁,看样子找她很久才如愿看见她,一丝艰难的惊喜写在满脸的揪心之上。
石丹心中从开始发现慌乱开始的不详猜测,在看见孙副将脸上的密布复杂阴云的时候,已经彻底明白了。
随爹回京探亲的两万部下,原籍都是上阳城,如今就驻扎在京城西边雷音谷中。
原先从梅夫人身上看到一点诡异后,已经密令孙副将严查下去,提醒爹严加防范,加上阳子陵求皇后得来的懿旨,无疑是困住了梅夫人的手脚,怎么事情还发展到了这不可收拾的一步来?按理说,他们投鼠忌器,也不该这么快发生状况的呀。
石丹担心他爹,匆匆上前几步迎上孙副将的脚步,示意他快点跟她一起回家看看。
“我——”石丹原本想说,她立刻回去和她爹商量决策,却在她开口之时,来不及转过的眼眸,看见阳子期给出的一个提示表情。
阳子期若无其事的魅笑一如既往,轻松惬意的斜着身子,看样子是天塌下来都和他没关系的样子。
他竖起的指尖悄悄做了一个指天的动作,然后把手背到身后,握住拳头不停的捶腰,做出垂暮老妪的痛苦咳嗽动作,最后看着石丹,直起潇洒无比双手摊开,一种无奈的耸肩的姿势,一直笑的灿如夏花。
他的样子,让石丹迅速忽然想起一个人,太后!
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迫在眉睫,必须马上去做:太后还被她脱光了衣服,用浸满药汁的棉布包裹着身子,“熏蒸”在一口熬药的大锅之上。
这可怎么办?不去帮太后换药?怕是全天下没第二个人去动现在状态的太后,太后没命,整个石王府陪葬也不够吧!
不去帮助爹?看孙副将的满脸愁容,这个时候的爹一定是焦头烂额,该是久经沙场的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面对的敌人是自己最熟悉的“亲人”,这个时候他该怎么办,就算经历无数次血战的他,也定是为难了。
“王爷说,这事关系京城居民的安全,发动暴乱的士兵,却原本就是京城居民的儿子,事情有些棘手!叫人痛心,希望郡主尽快回家给点意见。”孙副将看石丹停下脚步正看着发笑的阳子期凝神,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人在这紧急关头,在调弄什么风情,他担忧的催促着石丹。
他很少看到王爷这么无助过的状态,郡主是他的心头肉,待在他身边就能让他恢复睿智冷静,速速解决这事的。
不说是为了京城手无寸铁的民众安危着想,为了困境中的王府不再雪上加霜,他也要劝郡主快点回家。
石丹看着孙副将,心里明白,深深宠爱着她的父亲是看见她在身边才能安心,她怎么能在亲人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家,离开亲人身边呢。
面对抉择,她陷入为难,眼前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做不好都会带来石王爷灭顶之灾,尤其是西边的战事,几乎已经给石王府套上了谋反的罪名,给原本如履薄冰的石王府前程带来更大的伤害!她该如何取舍?
石丹认真思考,一定要在短暂时间内要想出两全之策。
这一边,阳子期一直看着她眼眸中的流光迅速转动,嫣红嘴角勾起一朵飘忽的笑意。
他悄然走到她身边,默默的,一双修长猿臂圈住她沉凝中有些发冷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想要给她一点温暖,顺其自然的抱紧了她。
“你一个人去皇宫可以么?我去石王府看看,相信我。”阳子期顽劣轻薄的话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宁静,仿佛能拨开俗尘烦恼,让石丹的耳边,只剩下他的那一份让人沉醉神往的好听声音。
他看不得她为难,直接给了她一个决定,说着话的他,伸手把她推向皇宫的方向,一双星眸,竟让她看见一晃而过的依恋。
石丹从沉思到惊讶的沉凝,回头看向男人。
难道她眼花?怎么可能,她一定是疯了,怎么会在这个让他讨厌的男人眼中,看见足以撩拨她内心情愫的东西呢?不可能!
而且是在此时此刻?生死烦恼之事堆积,事情乱如麻的时刻?
石丹诧异的发现阳子期眼中那一抹不可思议的东西,更加诧异的是,她!居然有种急迫的心情想去找寻,去确认。
当她回眸睁大眼睛,看向阳子期的时候,却只看见他无比狂妄顽劣的背影,正拉住孙副将手臂急想离开,除此外,只有他沐浴在春光中的俊美侧脸,挂着邪魅坏笑,让她迷惑,让她几分讨厌。
“哎哎——五皇子,五皇子不要,郡主,郡主,这怎么可以——”孙副将吃力挣扎,却没有丝毫撼动阳子期的拉扯。
孙副将看着阳子期毫不费力就钳制住他,暗自怀疑着,难道中邪了么?还是自己老了?好歹自己也是军中要员,长久训练,怎么跑点路就没了力气,连一个毛头小子都能轻易拉他走。
这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不到半秒钟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随即,更是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改变着事情进程。
“不用五皇弟费心!本宫自己的女人,自己会保护好的。”一声带着一丝暴戾的嗓音从远处匆匆而来,刚刚还看不见影子的阳子陵,话音未落,已经出现在石丹身边,他双手半拥着石丹的身子在怀中,侧身转眸怒看着还没来得急走远的阳子期。
阳子陵怒目相向,阳子期半侧着身子,一直在笑,却回眸依旧凌厉,两个男人随即目光交锋,灼目白光在空中交集,不由的碰撞出一片的惊悚气息,叫身边暗暗倒吸一口冷气,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暗暗杀气,叫人胆战心惊着。
石丹和孙副将同时的心头隐隐一怔,怎么回事?比起西边暴乱所产生出来的乱象叫人揪心,怎么觉得这区区两个人的目光交锋威胁,更加让人恐惧呢?
“走吧!”
“快走吧。”
他们同时的提醒着身边的人快点离开,隐隐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在空中弥散开来,是什么,他们却都说不明白,此时此刻,也没空多做猜想。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再出一点意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深知这点,眼下是经不起一刻的耽搁,西边涌过来的人群越来越乱,人们脸上惊恐更加的浓烈。
路边,摔倒的小孩吓得“哇哇”直哭,他们看着父母眼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惶恐状态,意识到两个字:危险。
石丹用尽所有精力迫使自己冷静着,现在的她容不得半点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尤其,是和那个玩世不恭的臭小子相关的无聊事情,她努力平复着心情,让自己处于大考前般的最佳状态。
阳子陵护着石丹匆匆赶到慈宁宫,大家谁也没有耽搁一秒鈡,谁都知道,天下正处于动荡前夕,事态紧迫,谁也不知道这场动乱到底会给东阳带来什么样的伤害,安定,却显而易见的已经无法继续了。
“不要随便走开,我一会回来找你。”阳子陵抱住她臂膀,低头柔声吩咐,准备离开之际,轻轻的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
他无比深邃的黑眸深处,此刻的担忧柔宠是明显的,他用心的看着她的脸,尽量不去想刚才看见的画面。
他早知道石丹被阳子期带出气吃饭,若不是接到西边暴乱的消息,他不会找过来,自从前几天重新认识她,他相信她的分寸,不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
他若不来,不会看见阳子期把她从他温情怀中送别的瞬间,不会有这一副讨厌的画面不停的在他脑海中不断重演,乱他心情。
事情与石丹的安危密切相关,石王府若是有事,石丹难逃一劫,阳子陵知道,这个时候,她留在太后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管是谁!也不敢为难正为太后治病中的她。
阳子陵不管什么时候也忘不了他身为太子的责任,匆匆安顿好石丹,准备去西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却在转身之际没看见面前早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太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既然身子好了,怎么不去看看西边的事情!”阳子陵还没来得急转身离开,一声恼怒的暴喝声劈头盖脸而来。
皇帝听说太子早早的出门了,以为太子不顾伤重,早就去处理西边的事情。
他挂心太后安危,同来看他的德妃偷空一起来看太后的状况,却没想到看到太子正对他的太子妃温柔缠绵,气的他脑子一阵生疼。
太子一直尽忠职守,做事严谨,循规蹈矩,从来没有过让他烦恼过的时候,怎么会这一次?
皇帝把不悦的目光看向他身边的石丹身上,都说红颜祸水,身为君王,可以宠爱万千,却不能动心独宠,尤其是空有外表,轻浮妖魅的女子,她是?还是不是呢?
“皇上!太子年轻。”德妃看着皇帝,温柔安慰,一句话看似帮太子说话,却无疑是不动声色的火上浇油。
石丹看了一眼女人不见丝毫波澜的贤德馨笑,看着能让人舒心,说的话也是提太子说情一般。
她却懂的,这种求情用在这种地方,那就是最厉害的利器,皇帝正为太子贻误事机心中有气,她这么一说看着是作为长辈关爱太子,在明眼人看来,无意是最厉害的的手段,杀人不见血。
好狠毒的女人,更厉害的是,这个女人能把狠毒极其好的藏在她贤德温柔的外衣里,让人毫不察觉,这一点,让她想起那个京城才女玉含烟,两人倒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父皇!儿臣来迟了一步,请父皇惩罚。”就在皇帝暗自沉凝,德妃暗用心机的同时,另一个方向,一群人匆匆赶来,为首的信王人刚到,已经恭立的跪倒在皇帝面前。
皇帝略显意外,转眸看着说话的人,眼前忽然的一惊。
面前说话的人声音身形是自己的儿子没错,可是,他怎么变了一个人呢?他脸上的伤呢?他残疾的腿呢?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如此完美,如此健全的一个人了?看他身后的一批随从,看他身上发饰璃服,听他磁性刚勇的嗓音,确实是信儿没错啊!
皇帝微微凝滞惊愕的表情,德妃更是柔和中猛的一怔。
阳子陵同样的微微吃惊,这么多年,怎么没看出来他的颓废残疾都是装出来的!阳子信,你真是用心良苦,设计精良,为得朝中重臣的支持,你居然能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德妃朝着自己儿子悄悄送去一个严厉的责备:你最近是怎么了?这是作死的节奏么?怎么能一次次的出现这么重大的失误?你知道,你的这些每一次的失误,都能叫我们死的万劫不复!
跪在地上的阳子信不用抬头已经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尴尬异样,这才想起,大伤未愈的他听到石王府部下兵变的消息,求功心切的他匆忙中,居然忘记了“精妙伪装”。
他太想让为上次事情失望的母妃能开心一点,母妃这么多年流过多少泪,吃过多少苦,他都是一点一滴刻在心头的,他是母妃的希望,是她的依靠,是擦干她眼泪最合适的人选,身为人子,他宁可得罪天下所有人,也要让母妃安心,让她笑。
“儿臣受伤,石丹郡主彻底不眠精心救治,她医术天下称奇,居然同时治好了儿臣的腿和脸上伤疤。”阳子信微微感觉到气氛不对的时候,及时给出他的解释。
他磁性话语叙述的时候,深邃冰眸悄悄附上一层温度,只在给石丹的那一刻微笑上,他自己却丝毫都不曾发现到。
“她!”皇帝惊讶转眸看着石丹,这个女子已经给他太多惊奇,他让太子把她放在他的责任之前,让素手无策的太医们竖起大拇指,连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也在学着做事,她身上有能让人悄悄改变的魔力,不知不觉的感染着身边的人。
他原本根本不会阳子信的说法,在看见石丹一脸沉静,娴静淡笑凛然眼前的时候,他鬼神神差般本能的选择了去相信阳子信的话。
这个女子,总是能给人意想不到的神奇,悄无声息的让人惊叹。
“皇上,石丹郡主功不可没,臣妾求皇上日后给个嘉奖。”德妃敲准时机,跪在皇帝面前进言,看上去端庄贤淑的她,是作为一个母亲为儿子的改变欣喜,要知恩图报感激石丹。
石丹端详着端庄大方的德妃,却看出了不一样的信息。
这个女人眼底的沉静中没有一点喜色,看得出她早就知道她儿子的事情,面对阳子信的一个大疏忽,她在巧妙转移话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淡漠所有人对阳子信面貌变化的追问兴趣,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石丹身上。
“真的么?真的耶,看看信王,怎么可以变的这么漂亮!”尽管所有的人在皇宫的威严下不敢开口,他们悄悄倾慕的目光,已经很好地诠释了他们的心迹,甚至有人悄悄摸着自己长得像个笑话的脸,把期望的目光求救般投向了石丹,希望有一天,能倾尽所有去求她,也给自己一张像阳子信一般完美绝伦的脸。
好聪明,好沉静内敛的一个女人,面对突发事件都能波澜不惊,巧妙化解危机,真是聪慧大气,石丹暗自感叹的看着德妃。
阳子陵也在同时看着石丹,看着她回以阳子信一个浅淡微笑,娴静的她,没说一个字,浅笑淡漠,不争辩,不辩白,给人遐想无尽。
阳子陵的心猛地被什么刺了一下一般,格楞楞的痛,格外清晰。
那一夜?她彻夜不眠,精心救治着阳子信?那一夜!他一样的生死未卜她不是不知道,那一夜?她没看过她的结发夫君一眼,却彻夜守在别的男人身边!
不说阳子信是他的生死对头,就说她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她怎么能在他这个丈夫濒临死亡的时刻,去照顾另一个无关的男人呢?
阳子陵心头纠结着清晰的痛楚,蔓延到他的骨髓里面,鼻下微涩,眼眸深处有种胀痛的酸。
他看着石丹,温和目光暗暗沉凝着幽怨,悄悄的,他闭上眼,不肯再看着她,却抹不去脑海中她一直娴静如水的笑着。
他非常不喜欢他现在的这种感觉,那来自他心中的这种痛苦感,这么多年,面对权位之争,相似的痛早已不止一千遍的折磨着他的心,虽然仅有这一次,是为了一个女人,他也是不想再多被折磨一分一秒。
此时,一个太监匆匆领着一个哨兵从远处赶来,说话间已经跪在不远处地上,来人匆匆回禀,他仓促焦虑的疲惫嗓音,打破众人中这一刻中莫名的沉静。
“皇上!离京城百里之外的苏城八百里加急来报,说城郊上千亩麦苗一夜间尽毁,前一天还长势极好的麦苗,一早全部枯焦,一根不留,苏城民众,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传言四起,城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来求陛下圣裁。”来报骑兵一口气说完所有话,来不及喘半口气,把话说完,筋疲力尽的他,早已顾不得君臣之礼,圣颜面前,天子之威,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看得出是日夜兼程的疲惫,不眠不休才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什么!”皇帝一声惊呼,接连几个踉跄,差点当场跌倒。
一连几天的接连打击,面前这一连串的问题摆在他面前,让他已经有承受不住的感觉出现,这是要亡国的节奏么?怎么这么多的大事?怎么都集中在这一段时间发生呢?
“皇上小心!”正好站在皇帝身边不远的石丹适时的扶住皇帝,她伸手的同时,拇指用力的掐住皇帝的合谷穴,静静的给了皇帝一个平定的目光,浅浅淡笑,给了皇帝一个舒心静神的鼓励目光。
皇帝感受着手指之间的痛,原本要发作的心思,在看见石丹微笑目光的同时,出奇意外的控制住了,他浑浑噩噩的脑袋,犹如一股清泉注入,在同时觉得一阵清醒,清泉从内心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给了他足够支撑住的力气。
石丹借着长纱衣袖掩护,悄悄给皇帝按揉着合谷穴,一边按完,悄悄换了一边。
“皇上,小心身子,眼下这几件大事,还要靠您圣裁呢,您是普天之下所有人的天,天要是塌了,大家可就没了主心骨了。”她在换一边扶住皇帝的时候,悄悄的给了他一句鼓励的话,说的只有皇帝一个人听得见。
石丹没说一个字关于朝政的事情,没有一丝慌乱痕迹,正如一朵解语花,恰到好处的给了皇帝一个奋进的力量而已,最大限度的呵护着皇帝的面子,调理着他的“里子”。
“啃啃。”皇帝用咳嗽掩饰着他的情绪变化,他怎么说也是天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失态于人前呢?
这一次,是多亏了石丹在身边了,这么多年,面对问题,他第一次有种无力的感觉,却在关键的时候得到石丹的鼓励,也许,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天使吧,若是这样的女子!能时时刻刻,一直的陪在自己的身边,那……
皇帝悄悄掩饰着他的无力感,给人以威严强大感觉,悄悄给了石丹一个感激的笑,温情尽显。
这让他看阳子信的目光也跟着柔缓了许多,感染着几分沉稳睿智的笑。
“信儿你来的正好,西边动乱的事情,你去看看怎么回事,速去速回,陵儿,你去苏城。”皇帝带着些恢复过来的清醒,给出圣旨。
“是!”众人纷纷领命,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个破天荒的异议,却在这个时候大声的制止着。
“不!小女子求皇帝收回成命。”石丹猛的跪倒在皇帝面前,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震惊不已。
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吧!怎么可以直截了当的阻止皇帝,在如此危机情境中。
“放肆!皇帝金口玉言,怎么可以容你一个女子在圣颜面前胡说。”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顺公公早已吓得跪在皇帝面前磕头,大声训斥着石丹,不停的冲皇帝磕头。
当值这么多年,就算满朝文武,也没有一个人有胆子这么直白的驳斥皇帝的口谕吧,这个小女人是不是疯了?她作死,可不能连累大家呀。
“皇上饶命!饶命,郡主年少,一定不是有意对皇帝大不敬的,求皇上绕了她。”德妃随后贤德的跪在地上,全心全意的为石丹求情。
她的贤德,着实能让在场的所有人为她鼓掌,这样的求饶,德妃不止一次的做过,谁都说德妃是菩萨心肠,看不得一丁点别人的受苦受难。
石丹却在这个时候从心底溢出一丝讥笑,她看着德妃的“贤德”表演,满目沉静,却洞悉了她一切不为人知的心思。
德妃隐隐觉察到身边有道让她强烈不适的强烈目光,刺激的她背后直冒寒气,她不由自主的侧脸一看,正好迎接上石丹淡漠如水的讥笑。
她猛地目光一沉,心头微乱,脸上的笑跟着一僵。
可到底是在深宫之中步步荣升的女人,不到半秒,人家已经没事人一样的,回以石丹一个温柔浅笑,随后再次求皇帝饶了石丹郡主的无礼。
石丹忍不住在心底咒骂着:无礼个球啊!你这个黑心黑肺的八婆,这是给我求饶么?你披着圣德的外衣,坐实了我大不敬的罪名,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她鄙视的看了一眼德妃,若不是看在阳子信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不是看她是他母亲,她怕是没那么容易饶了她。
这女人实在太会装,看还算睿智的皇帝,多年相陪也不知道她不为人知的心思吧?
她以为没人会知道她的心思,其实石丹通过她所学的精湛心理学,通过她一些细微的肢体动作,早就看透她了。
眼下的石丹自然比任何人都着急,自己的危险谁不急,只是她再急,也不能眼看着事态越发的严重吧。
她不愿和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多做计较,解决事情的询问态度,沉稳而又迅速的追问出去,“信王,您去了西边,第一件事是做什么?”石丹把询问的话语递给正好离开的阳子信。
若是旁人,阳子信别说解释,连停下的脚步都不会迟疑,可听见是石丹的声音,她本能地留在原地。
“当然是镇压乱民,把闹事的都抓起来,还百姓一片安宁。”阳子信直言不讳,以他的性子,以暴制暴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这么多年来,他也是这么做的,武力,在某些时候,解决问题快捷方便。
石丹暗暗捏了一把汗,还好自己冒死阻止了阳子信去处理这件事,这么一弄,事情原因永远别想查出来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不说,石王府在历史上留下暴乱的骂名是铁定的事实了。
“皇上,困敌之势,不以战,以逸待劳,才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式,暴乱的人都是京城最直接的亲人,这个时候镇压,会造成更大的暴乱的。”阳子陵紧随其后的给出他的方案,也正是石丹正想说的意思。
这些人从某种意义上既是敌人,也是亲人,困住锐势,待他们筋疲力尽,甚是锐减的时候,朝廷抓准战机,克敌制胜,不但可以一举解决问题,还可以把伤亡和后续危害减少到最低,这才是最佳方案,石丹把赞许的目光看向阳子陵。
“小女子觉得,信王性子果敢,行事魄力敏捷,适合去苏城,民以食为天,粮食的事情,看似不大不急,隐藏的是最大的危机。太子严谨,处理石王府部下暴乱之事,收复人心更有利。”石丹赶在众人领命离开之前,长话短说,直接敲定重点,利落明朗的给了她的意见。
她的一句话,虽然在众人听来都有道理,却早在君主制天下中犯下大忌。
“皇上,债多人不愁,小女子肩膀上这颗脑袋,早就寄存在皇上手里了,小女子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小女子求皇帝为东阳国大局考虑,慎重做出决定。”石丹无谓一笑,干脆的让皇帝连发脾气说杀他的话都没机会说出来。
这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皇帝居然没有生气!他看着石丹沉凝了片刻。
“恩,这么说也有道理,郡主先去诊治太后吧,你们,按郡主说的,快点去准备。”皇帝看着郡主,出所有人意外的给她一个微笑,采纳了她的意见。
此刻的皇帝太清楚,面前的这个小女人沉静的性子,是所有纷争解决之时最好的态度,无疑是给他这些天深陷的迷雾中,拨开了一条重见天日的缝隙。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能发觉到这种沉静的珍贵之处,他不能拿天下安危与个人荣辱计较。
这个小女人说得对,她的脑袋,早就寄存在他手里,早一刻晚一刻拿走,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女人,眼下看,还真的不能少。
“小女子遵命。”石丹严谨恭敬,伴君如伴虎,怎么能不小心一点,不是大是大非面前,她绝不会选择刚才的那种冒险。
“皇上,这怎么可以!好歹您也是金口玉言,怎么能因为郡主一句话就——”德妃想着阻止,怎么能让信儿离开自己的范围呢?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控制。
她看着石丹一帆风顺的得意,早已气的心头拧痛,侧眸瞄着她的眼吃掉她的心都有了,却依然能无尽温柔的对皇帝柔和的笑,话说得温柔静和。
“别说了,爱妃,天下为先,陵儿性子沉稳细心,处理战事正好,信儿勇猛,若去处理战事,只怕一个话没说好,暴乱会变成无法收拾的战争的。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苏城的事情,比京城暴乱更重要。”皇帝面对多年陪伴的女人,静心解释着,同时清愁染尽眉宇。
“可是,太子是石王府的女婿,算半个当事人,让他去处理石王府暴乱的事情,是不是……”德妃把话说得平淡,一句石王府暴乱,扰人视听,把西边暴乱事件,直接提升到石王府名义上。
她的话,眼下状况看,也找不出太多的破绽,勉强也是事实,石王府部下暴乱,说的勉强一点,说成石王府暴乱也是可以的。
皇帝握了握她的手,笑了笑。
“这个问题,让石丹郡主告诉你。”他说着话,把会意的微笑递给了石丹,虽然他一直没让石丹解释,为什么她会举荐阳子陵去处理石王府的事情,他却看得出来,石丹的提议是胸有成竹的。
这个女人内敛的才华让他心惊,他从没有看见过这样出色,却不喜怒形于表的年轻女子,就连满朝文武大臣,也未必能比得过她淡淡一言的博学,临危不惧的强硬魄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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