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球扔向大胡子的一瞬,原先围在周边竞价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全扑向了大胡子,景遥见此忙不迭地退了几步,看着大胡子在人们疯狂的抢夺行为下被糟蹋的模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敢想象如果刚才那些人向自己冲上来会是怎样的结果。
景遥原先对茉莉满溢的好奇已敛去了大半。翘首寻望着玲儿的身影,打算到别处再逛逛,眼里只见一个影子快速地朝自己飞来,接着额头上有轻微的疼痛感传来,景遥边揉着额头边寻找着飞来的凶器。
垂眼一看,脚下正躺着一颗彩球,景遥有些难于相信地惊叹道:“不是吧!这回真的是刚巧路过哈!”
景遥捡起地上的彩球在手里玩弄着,眼尖地发现白色的缎绫旁露出了一条白色的痕迹,乍眼看去似乎藏着着什么东西,伸出的手还没碰上,身子已被因抢夺大胡子手中彩球而被挤出来的人撞了一个踉跄,手中的彩球飞了出去。
景遥吃痛地由地上站起,看着擦破皮的手掌,怒气蹭的往上窜,暗暗发誓要把那什么谱曲撕个粉碎。
只见涌动的人头上那颗彩球时起时落,在众多高举的手掌中抛来抛去。景遥试了几次都无法靠近,忽地心生一计,伸手抽起前方一位肥男子腰间的钱袋里,对方心思全在彩球上却全然不知。景遥把钱袋里的物品一一全部倒出,扬手一撒细碎的银子纷纷落下。
“谁拿东西扔我?”人群里一名男子怒吼,摊开手里刚接住的东西,一看忍不住地惊喜地大喊:“天上掉银子了!”
男子的呼声一出,银子的魅力令众人疯狂百出的神态令景遥敬而远之,在大家纷纷弯身寻找着银子,手拿彩球的家伙一时不知所措地愣住了,景遥快步冲上前,伸出手掌抢上,眼角掠过一道白色的影子,待景遥回神时,彩球已被人捷足先登。
景遥缓缓地抬起眼,一袭白袍映入眼里,视线缓缓地往上移,近距离的凝视发现眼前的这张脸正是之前在对面客栈窗户里观看的男子,他也是为了争茉莉的首位幕宾?景遥有些怀疑。
“我的彩球?”
男子惊呼的声音唤回了景遥的思绪,被夺走了彩球的男子朝白衣男子冲了过去,只是他使出的扑,抱,抓等的动作都被白衣男子轻易地闪开了,连衣角也末被碰到。
难道这就是武侠传说中的大侠!景遥兴奋地望着白衣男子。
此时身周的人们目光在那位男子的惊呼声里又重新被拉回了彩球上,蜂涌朝着白衣男子扑去。被夹在人群里景遥被黑压压的头颅挡住了大部分的视野,耳里听见了几个惨叫的叫声,随之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起,凌空点在涌动的人头上轻轻一跃于艺馆的楼台上。
台下此时已搭起了几道人梯,不断地有人试图攀爬到楼台上,也有人不小心掉了下来,一位栽下的男子刚好坠落在景遥身侧,其他人为了躲开纷纷窜开,夹在人间里景遥在推撞之间被挤到了牌扁下,尚末立稳又被撞了一下后背,整个人往前栽去,脚踝一歪,剧烈的痛楚传出。
景遥伏地试图站起身,脚踝处的痛楚与使不上劲的无力感终是末能令她成功站起来,头上方忽地响起一个惊慌的声音,“牌扁倒了!牌匾倒了。”
巨大的牌扁在景遥放大的瞳孔里渐渐地放大,景遥使劲地想让自己站起躲开,眼看巨大的牌扁就要砸落到身上,白色的衣襟忽地占据了景遥的整个视野,一双手臂抱起了她,景遥处于愕然中尚末回过神。
“姑娘你没事吧?”
处于惊魂怔忡中的景遥,对白衣男子的声音恍若末闻,视线随着那颗在人群里被争来夺去的彩球移动。
双腿刚想动脚踝处传来的痛楚倏地令景遥拉回了所有注意力,却也禁不住疼痛感低吟由口中逸出。倏地抬头才发现原成功夺得彩球的白衣男子正凝视着自己。
之前一刻的画面在景遥的脑海里倒放,再次抬眼望着身前这雅逸的白衣男子,心里响起一个疑惑的声音:是他救了我?景遥张嘴对白衣男子说着谢谢,却被铜锣敲响的声响淹盖了,景遥与白衣男子顺着声响望去,艺馆楼台之上已站着一位手扬曲谱的男子,嬷嬷手里敲锣的动作刚停下。
“台上这位公子就是我们茉莉姑娘挂牌的首位贵宾!”
景遥敛回了目光移到身前白衣男子身上,他望着台上欣喜若狂的男子清冽的眸底有丝失落。
见茉莉或许对他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思及景遥心里有丝愧疚升起,他是为了救我才错失机会的。也许自己该帮他把机会要回来,在景遥思量时白衣男子转身欲离去,景遥发声唤道:“大侠等一下!”
景遥拖着葳伤的右脚景遥蹒跚上前,“谢谢你刚才出手相救,或许日后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不知怎称呼你?”
景遥感受着白衣男子平静的注视,一会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姑娘不必放心上。”
转身,悠然离去的那一道白色身影走在熙攘的行人里渐渐地消失在景遥的视。
景遥到家时,景家的宅子大厅里已点起灯火,烛光映着坐落一旁的景老爷与景夫人两人脸上,神情黯然。
敏锐观察的景遥已由他们的神色里察觉到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玲儿先一步上前了唤了声,“老爷,夫人。”
景老爷同夫人闻声才惊觉身前站了人,之前流露脸的黯然已敛起,这样明显的举子看在景遥眼里更觉可疑,心里不禁地猜测起种种。
“已经这么晚了,你玲儿去一趟厨房让人上晚膳。”景夫人走过来挽起景遥的手,“娘今天一下午都没见遥儿了。”
景遥忽视着景夫人手指在自己手掌的抚摸,眼角瞥见玲儿尚末迈离大厅的身影在听到这话时身体明显的一僵。心里暗叹:没出息!
“下午时带玲儿出去走走了。”景遥笑道。
“脸上是怎回事?”
景老爷的声音提醒了景遥,出门前画在脸上几乎占了半个脸颊的黑色印子还末抹去。景遥也不作辩论坦言的道:“出门前我自己故意弄上的,方便,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