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糊里糊涂地爬起来,问:“殿下,您说如妃娘娘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她怎么可能会看在你面子上送奴才百合啊!”“哼,看来你小子要学的还真多。”太子不屑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功夫做得越好的人,说明她的心思就藏得越深。”“殿下您怎么会知道,万一她是为了日后能够平安度过晚年也说不定呢?”李睿翘着高高的嘴唇,“这也算是给自己和自己儿子一条后路,免得殿下当了皇上,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放肆!”太子冷斥一声,“以后再敢说出此等狂言,小心本宫割了你舌头。”“殿下……殿下饶命!”李睿吓地两腿啰嗦。“好了,你起来吧。”他语中虽是责备,可双瞳里明明是得意的璀璨。
“殿下,那……那这百合花?”李睿垂首不敢直视太子的眼睛,只能闷声闷气地指着百合。“废话,当然是摘了花送到太子妃的宫里。”太子捏额表示十足的无奈。李睿一鼓作气地捏捏手心:“殿……殿下……”“哎呀,有话快说,一个大男人,腿别给我哆嗦。”“是,奴才遵命!”李睿努力压住内心的恐惧,颤颤发抖地站直了些。
“殿下……殿下如果要让两位娘娘相安无事,奴才觉得这送百合花还是殿下亲自前去比较好。”李睿分析道,“殿下您想,倘若您能亲自前去,并且安抚一下太子妃的情绪。这样既能让武侯不至于为女儿抱屈而动怒,又能让吴笙大人了解到殿下对自己女儿的宠爱,进而死心塌地地为殿下……殿下效力?”太子殿下摸着下巴深思熟虑地点头笑道:“你这小子,不说啊。关键时候脑子还是有点聪明。”李睿傻笑:“嘿嘿。”
“得,摘花去!”
李睿张大嘴巴,惊恐万状:“殿下,您站在这里,奴才一个人就可以。”“哎,你呀。不是你刚才教导本宫的吗,只有自己亲自去摘,才显得很有诚意嘛!”太子殿下挽起袖子,朝着花丛走去。不小心被荆棘割伤了皮肤,他却仍然不屑一顾地笑着。仿佛朝阳初升的时候,他的面前就横亘了一条平坦的大路。
……
从下朝以后,那篮子百合花就飞速到达了太子妃的寝宫,韩语涵在看到那新鲜绽放的百合花时,面上不由得地浮现出当初情窦初开的甜蜜。她大体地朝着面前的男人作揖:“臣妾多谢殿下赏赐!”“说甚么赏赐?”刘义菖走过去把着韩语涵的肩膀,“在本宫的心里,太子妃是一生中最无可替代的女人!”这仿佛是什么保证,听得韩语涵喜上眉梢。“殿下所做的一切,臣妾都明白。”太子妃面颊绯红,善良贤淑地福了福身。“殿下下朝便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同臣妾说?”韩语涵吩咐丫鬟上茶。自己便扶着太子坐到了自己的跟前,“殿下,臣妾的确有件私事想跟您说说。”
“何事?”太子妃扫描了一下四周。“这里人多眼杂,我们里面去说?”“好!”太子屏退一众下人,紧随太子妃入了内室。“太子妃要说甚么?”太子微眯着眼睛。“您既然对语涵厌倦了,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和我扮成恩爱夫妻?”说是私事,其实只不过想留住太子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她眼睛红红地,止不住地掉眼泪。“我本来以为,殿下再不怎么喜欢,也至少会明白我对殿下的心。”韩语涵道,“可似乎我错了?”
“太子妃怕是累了,本宫明日再来!”太子懊恼地站起。“殿下,等……等臣妾说完,好不好?”太子妃按耐不住地拦住了他的去路。殿中一阵沉默。“韩语涵?”太子平和地笑着,手指着太子妃,诚诚恳恳地说道,“当年我们之所以在一起,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宫想借助你韩家势力争夺储君之位。而你……”环视了韩语涵一周,“若本宫没猜对,语涵。当年,你之所以不会以自家势力否定本宫娶你之意,其实也是因为惦记着无数女人羡慕的皇后宝座?跟你一样,想方设法地娶你也只是借助你韩家势力。既然……我们都是彼此利用,各取所需。那又何必干预对方做什么事,心里在乎什么?”
太子妃骇然地跌倒在桌子跟前,却努力忍住决堤的泪水回答:“对,殿下说得都对,原来……一直是臣妾妄想了。臣妾……从来都没想过在殿下的眼里,臣妾是这样的不堪。可是殿下有没有想过,也许当年的假戏做成真的了呢?”
“……真?”太子殿下难得吓了一跳。但不过片刻他就恢复了以往的沉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本宫很抱歉。因为……本宫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一个女人!”
“豫王殿下从我们这里走出去的事情,朝中各大臣已经知道了!”韩语涵快刀斩乱麻一般,拭去了泪水,“殿下,我韩语涵此生既然嫁给了你,自然会为你的前途着想。你想……你想利用什么样的女孩,你想……纳多少妾室,我都可以把它烂在肚子里。只要……殿下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日后若夺得储君之位,必让我做皇后!”
“……好!”太子回过神来,不可琢磨地讽笑。
仿佛要说一句——果真,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