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忠心在成功活下来的那一刻就已注定。可情呢?情这个奇妙的东西又该如何控制?
“火海棠,你为什么要动情,为什么呢?”闰沐手拿密令,神思恍惚。一会儿,眼泪如珠而下,“可为什么连我自己也跟你一样,有了那本不该拥有的心情!”他自言自语地捏紧密令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凄清的下场。幸好他这相貌让他徒生了自卑,也让他无时无刻不记起老皇帝狠辣的手腕。
不能动情,一生都不能动情!
火海棠没有从他这个典型例子学到忍耐,是他的失察。
“大人!”门口属下听到着嘤嘤切切的抽噎声,忍不住抬手叩了叩门沿,关切且焦灼,“大人,您发生什么事了?”闰沐迅速抬袖抹了眼泪,用一贯阴沉的嗓音回答:“没什么!”“……呃。”那属下低低点头应声。
貌似听到了踏靴落地的声音。他紧接着喊了一声:“火左使还没有来么?”“没有。据底下的人说,火左使府里好像出了点儿事。”那属下在门口挠着头道,“大人要派人去催催么?”“不……不用。”闰沐坚定地否决道。否决以后忽又联想到一个人。是个女人。那时候,她突然撬开轩窗,倚窗和自己对笑。闰沐傻愣着一会儿,又是沮丧地摇头,“我就知道,无论如何,你都是不会再来第二次的了?”
闰沐望着天,闭眸苦笑。从前的从前,也许真的是很久以后才发生的事儿。火海棠,这个公事上的死对头以那个女子为惑,想要自己犯了大忌,再一次成为罪人。可没有想到,算计地太厉害,这一厢把自己也给算了进去。如果不是自己把持有度,没能被美色所惑。只怕拿到密令的便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火海棠。而处决的人就成了自己。
“曦曦……”火海棠也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他见过很多为陛下做事却因动情而被杀害的‘罪犯’。他们从同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侥幸爬出来,侥幸成为了活下去的万分之一。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于是,他便又成为了那动情的百分之一。“我……我要走了!”楚映月低低地看着自己的白瓷碗,严肃理智地抬起了头来,“求你,放了我。我想找回过去,找回自己!”
火海棠心如密鼓,敲打地很是慌乱:“可你还没有记起曾经,你……你打算怎么回去?又能回到哪里?”“你不用担心!”楚映月傲慢地凝望着那双轻柔温婉的眼睛,“没有你,我会好好活下去,我一定会好好活去!”
“那,我呢?”火海棠缥缈不定的声音反复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楚映月心被狠狠地撕裂了一点口子。她亲手将痛入骨髓的凉风塞入了自己的心脏。那每一刻翻涌骇浪涌现出来搅动的东西,或许就是那为之困扰的情愫,“我在你的心里,什么都不是么?”
“不,你的确在我的心里!”楚映月说地直接,“可我不爱你,我恨着你,永远地恨着你!”“呵呵,恨我?”火海棠怒目盯着楚映月眼角一闪而过的哀愁。食指拨出去,再返道折回来,“曦曦,你对得起自己的心么?真的……对得起么?”“自从昨夜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楚映月目不斜视,“你也清楚,欠我的,一直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