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知道了。”刘义兴苦笑,“我没想到,终有一天,我也会因为好奇去打探自己的身世。”“身世……莫非你全都知道了?”韩伊然惊诧地望着他,“谁……谁告诉你的?”
“舒伯?金城的舅舅。”刘义兴答地坚决,“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对。我知道。当年他同王昌龄先生齐名。只是这样满腹诗书的文人却还是放弃了功名利禄,归隐了田园。”良久,韩伊然抬起头来,温柔地笑,“他实在是一个很值得尊崇的人,我佩服!可是……义兴,你知不知道我今日究竟要告诉你什么呢?”刘义兴顿着没答话。可看他的眼神,算是默认了。
“当年的金诚没死,他还活着。但也许你知道这个人活着,只是清楚他现在的身份。”韩伊然歇了一口气,“不说旁的。金诚很恨我们韩家。所以他活下来的理由,就是让韩家毁于一旦。不过你大概想不到他到底成了什么人。”
“均影公子,救我的人!”刘义兴毫不犹豫地反问道,“我说的,可对?”
“你……怎知?”韩伊然诧异。“早在你入牢之前,我们就已达成了共识。”刘义兴道,“所以伊然,你不必为我忧心。其实,我足够坚强。”月色下,韩伊然盯着他,仿佛刹那便觉得刘义兴双瞳有银茫微动,暗沉之处尽是潋滟光彩。
“我明白了!”韩伊然突然有些兴奋。事实上,那个看似二十岁头的小阿珙出乎常人的分析能力真地不是胡诌的。“不过,伊然。现在你也该把你一直隐藏的身世告诉我了?”刘义兴手指微抬,温柔地抚了抚韩伊然耳边鬓发,“你既然不是韩虢的女儿,那么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呢?为什么能够找到如此完美的替身?”说好替身,韩伊然明白了。
那个被压上大堂的两个神色恍惚的‘死士’其实并非真的死士,而是昭姑找来的两个司马风的部下。他们忠心日月可鉴,当他们知道此次前往必定一死之时,并非龟缩不缩,而是从容不迫地披甲上阵。
“不管是谁,伊然。这样的大恩,你都得记在心里!他们到底是因你而死的!”“我知道。”韩伊然苦笑道,“倘若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不同寻常,义兴……你会不会不再要我?”
“不会。”刘义兴打趣,“每次一犯了错,就要问我这个问题。伊然,难道要让我把心挖出来给你么?”“嗯……如果挖出来,你还没死。”韩伊然眉开眼笑地嘴角上扬,“那我倒是很有兴致瞧一瞧。”
“你呀你!”刘义兴不动声色地亲吻了王妃的额头。“义兴?”韩伊然道,“我要是个不详的人,那该怎么办?”“那就要看伊然到底怎么个不详法?”刘义兴解释,“不过到底是我娶了你,就算你不详,也不会碍着旁人的事。所以只我一方不介意,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是前朝司马大将军的女儿,是前朝的遗孤?即便这样,你也不介意么?”韩伊然急地脱口而出。这个身份就像一块大石头,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捡了个便宜,收拾了韩虢。说不准儿她这个身份就成了导火线,将会连她的幸福也跟着一起陪葬。刘义兴揽她入怀,没有过分谈论这个话题,而是峰回路转地问:“伊然,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我?”怀里的韩伊然蹭了蹭头,表明态度:“除了不能给你生出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倒是什么都可以给你!”刘义兴眉梢带笑亲吻着她的乌发,而桎梏妻子的手也加大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