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这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还是我刘义兴的。”刘义兴这句饱含真意让韩伊然又眼眶一热,垂首间掉下几滴清泪。“好久都没这么单独地走在夜色中了!”刘义兴执着韩伊然的手,微笑道,“现在说那些似乎你我都没心情,不如我们信步走一走,吹一吹冷风,说不准脑子也静了。”
“……嗯。”韩伊然朝刘义兴点头。两人沐在夜色中,双手紧握,一前一后。韩伊然没法向刘义兴说出那些曾几何时的往事。她心又焦又乱,好在刘义兴也不急着逼迫于他。
“伊然?”刘义兴挑眉,“你知道么,我一直期待着我们两人能够这样不理朝堂事,每日执手看潮气日落!也许……会是一件很是甜蜜的事!”风吹乱了韩伊然的秀发,她抬起红润面颊:“可似乎真的……得不到呢?”
温暖地双手忽然覆上面颊,火热的唇瓣贴上。离唇后,刘义兴用一种正经得有些严肃地话道:“所以同处于这样的危险之地,我们更不能有丝毫的隐瞒。伊然,我真的害怕你会为了我做出些傻事。没有了你,夺储位有何意义?连心爱的女人都不能护佑,又有什么资格保护天下人?”
“义兴?”韩伊然泪流满面,她的目光中带着仓皇,不是不能做出承诺。因为她无法保证。于是她抬起手,郑重地发誓:“上天作证,但凡有一丝的希望,我也绝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刘义兴无奈摇头:“凡事都要给自己留条退路,真是拿你没办法!”
“好了,义兴。我们回去吧。”韩伊然望望刘义兴,又望望自己,“你我穿成这样,在大街上招摇过市。说不定会把不该来的人都引来了。”“……好!”刘义兴缩到袖子里的手臂正软地无力。适才那救命的一剑,他几乎是抱着断手的决心努力拦下的一剑。然而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怕他的夫人伤心。
楚映月一夜未眠,尽管火海棠在床畔陪了她一宿。清早,老皇帝派人宣左右使进宫之时,楚映月才满面惑色地穿戴整齐,独自溜出了府。她藏在豫王王府大石狮子的背后,见着家仆打扫石阶。她才心无旁骛地走过去,眼神森冷迷惑。残缺童年记忆的她迫切需要了解些什么?
“这位姑娘,你……”家仆叫唤了一声静立不动的楚映月。
“豫王王妃可在府中?”楚映月开门见山。“你找王妃?”家仆放下扫帚,“请姑娘稍等,待小的进去通传一下!”那家仆急急奔入府中。“映月妹妹?”韩伊然双手发抖,欢欣雀跃地跑上去抱住她,“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你怎么来到建康也不来找姐姐?”被拥在怀的楚映月哽咽一声,浑不知情地开口:“豫王妃认识我么?”陌生的口吻自肩侧传来,韩伊然不可置信地轻推此人,抬首望着她:“映月妹妹,你怎么了,你……难道不是因为认识我才来到这里找我的么?”
“不!”楚映月摇头,“我不是王妃口中的映月妹妹,我叫火曦。阆煜堂左使大人的妹妹。”尽管这世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实在太少,但韩伊然还是有些顾忌地盯住她:“那你为什么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