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没有降临的时候,刘义兴三人就已经趁兴而归了。
这一次并未像他们想象中那般艰难。
坐在舱中,四人促膝而谈。
小白鹰感伤龙帮帮主楚瀛的去世,内心郁郁不欢:“遇见楚老帮主还是几年前的事儿,可物是人非,他却先一步离开了。”
刘义兴安慰道:“生死由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小白鹰叹了三口气,正色道:“我知道,你们三人身份非比寻常。”
“喂,那阁下猜猜?”孟珙撑着腮,好奇地看向他。
小白鹰笑了笑:“官府派过多少人杀我,我又岂能不知?他们下手个个凶狠,似你们这般软语劝降的,倒是头一次看见。”手掌挥起来,“痛快点,你们三位来我这里,估计不只是为了见见我这个海上霸王罢!”
刘义兴绷紧了额头,有些不可思议地。
“痛快地说罢。你们目的何在?”
“虽然同阁下刚刚相识,可你的事情我们兄弟三人还是知道的。”刘义兴看向梓苏,示意让他解释。
梓苏会意,解释道:“我们三位皆为朝廷中人,这猜得倒也不错。可是若是心存不良,要取阁下性命,那也是无稽之谈。否则我们兄弟三人怎会墨守成规,假扮商人前来同阁下见面?”
小白鹰了然地点点头:“我只是一个江湖中人,你们若不取我性命,那又想得到什么?”
“水军都督曹咎,这个人阁下可认识?”
小白鹰诚心实意地点头:“曹大人可是老相识了。”
孟珙凑近了些:“嘻嘻,我们知道。你抢了几次官船,都是他的。”
“不错!”小白鹰回答,“曹咎这几年欺压百姓,又仗着自己在京城的靠山为非作歹。试问这样的人,几位也能无所顾忌地看下去么?”
“的确不能坐视不管!”刘义兴深眉冷肃,“可阁下这做法倒也并不显得高明?每年来往官船何其之多,阁下一味硬抢,难道不怕遭人非议。”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何可担心的?”小白鹰爽朗地说,“江东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可对于朝堂之中的有钱人,我劫他几船,救济难民,又有何罪?!”
孟珙一副兴师问罪地口气:“依你这意思,以强盗行径来惩恶除奸是多么光彩的事儿了!”
“虽说是有些不光彩,但至少比建康里的那些狗官强。我劫的是欺压百姓的恶官,又未枉害无辜人的性命,有何不可!”小白鹰站起来,从始终跟在自己身后的下属手里取了包裹扔在了桌子上,口里愤愤不平地说:“这里头大半是我这几年收罗的证据。我知道,像你们这种好管民事的家伙不可能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商人!”口气轻哼,“多日打探我的消息,要么是为了我这条命,要么就是为了那几船赃物。好了,该给的都给你们了,至于那些船货,一部分给兄弟们用去了,一部分被我藏在了安全隐秘的地方。等过段时间,我会如数奉还。”悠悠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身份不简单。既然是官府中人,那这些民事就指望你们了!”说完这些话,小白鹰面色和缓,终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