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一些华美文章。”科考不过是要考文章，每次科考谢幕，都有学者搜集好文章编成书册，好给一些没有考中，或者还没科考的学子参考，

　　馥郁突然来了兴致，坐在简陋的屋子里，还亲手为自己斟满一杯茶，准备和这个有趣的少年聊聊天。“看这个有什么用？”

　　姬明玉也只能坐下，就当和朋友说说话，月澜阁的主子也好，下人也好，从来不怎么搭理他，这么久也是很无聊的。

　　“参加科考。”

　　馥郁凑到唇边的茶杯就那么缓缓地放回了桌子上，久久没有说话，当姬明玉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他该去忙活自己的事儿的时候，馥郁突然开了口：“你，很不寻常。”

　　“是吗？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芸芸众生的一员。”姬明玉从来不把这些话当真，她认为，除了她是穿越来打酱油的，其他的，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世界何其大，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和他是相似的。

　　“不只是因为第一次见你有这样的感觉，后来每一次都觉得，你的傲气、骨气、志气，不会让你想普通人一样平庸。”馥郁一直都是如此认为，甚至在把他带回来之后，没有像往常对待下人一样刁难过他。

　　“不，我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复杂的好品质，只是想，人活着，要有自尊。”姬明玉不指望任何人理解他的思路，在这个封建的王朝，动不动都要下跪的年代，他怎么可能要求别人理解一个平等社会正常人的想法。

　　“……我也想。”馥郁微弱的声音若不仔细听，很可能忽略。“今天爷心情好，走，回房爷请你喝酒，一醉方休！”

　　姬明玉在这一刻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太过冷情，知道深究下去必然是个麻烦。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他才不会麻烦自己，很多时候，他甚至都不会因为牵扯到自己小事去麻烦。馥郁也没有多言，他不会去拜托一个对自己无所求，甚至还不知有没有能力人拦下自己这个烂摊子，他只是喝酒，一杯接一杯。

　　人生在世，不是什么都能如意，他馥郁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便打着奴隶的印记，此时有如此优沃的生活，已是上天恩赐，怎么能再去奢求别的？

　　自尊，自由，对他而言，连做梦都不敢。

　　那时，馥郁真的喝醉了，一杯接一杯，比喝水都顺畅，他不介意姬明玉的应付，只要看到有个人在他身边就很满足。姬明玉被他喝酒的姿态惊呆了，从没见过有人这么不要命的喝法，后来干脆坐在凳子上看他能喝多久。酒壶不知空了几次，他硬要去抱酒坛子。

　　“给我，我才没醉！”姬明玉定定看着他微红的脸颊，霎时觉得可爱，酒坛子也因为这一会儿的失察被抢夺过去。他真的醉了，微醺的脸依旧性感诱人，表情却出奇的幼稚。姬明玉失笑，从他手里再次抢回酒坛子。

　　“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小心明天早上醒来头疼。”

　　“不要，你给我！”馥郁站起身要追酒坛子，眼前天旋地转，姬明玉看他连站都站不起来，烂醉成一团蜷缩在地上，好像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心里终于舒坦了些，轻手轻脚地把他从地上扶着拖到床上，也没有为他宽衣解带，只是脱了鞋盖上被子，又把房间的酒水小菜收了起来，递给守门的粗使仆人，自己也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