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除掉庆王
古月天伤势将好,寝宫也迁至祥寿宫,内务府进来忙得紧,少不得把节礼推给尚宫局,柳如颜也格外忙。
今年宫中景象与往年大不相同,故而中秋家宴的布划也不能依照旧例,贺雪头一年经手这样的场面,更想在皇亲国戚面前露脸,所以大小物件不仅要新,还要奇。
柳如颜连敢了两夜的图纸,才定下以秋海棠为主,菊花为辅的全套排场。
宴会时太后的服装以金菊花纹,携百凤红珠头饰,胭脂一应以海棠红为底,皇后则以秋海棠花纹衣饰,三凤菊花银纹头饰,胭脂以桃花粉为底,其余则以次品菊花淡纹,既不抢了主子的风采,也不失雅致。
此外的点心与御膳房商议后,定下桂花糕点菊花茶,辅以海棠蜜饯,盛物器皿一类从菊花纹饰。
古月天看完呈报后,问:“皇后怎么说?”
云歌道:“皇后觉得不错。”
“那边如此吧。”把东西搁在一旁,淡淡道:“这个凤尚宫处事倒比皇后还熟练许多。”
可是皇后比她入宫还早,且本来在宫中住过一年多,而凤如仙不过在越国做圣女,平日受人伺候不管杂事,怎么对楚国的礼仪规矩如此熟练?
古月天一时还没怀疑这些,且问:“哀家要你打听的庆王的事如何了?”
古月天这些年虽不在朝中,但庆王骆赋衡图谋不轨的事她还是有耳闻。这个柳氏,一心想要害死自己,她的儿子还想害我的儿子,昔日你苛待皇上的,今天就要你儿子偿还!
“自柳氏谋逆一事后,庆王被削弱兵力,一直居闲职修养,不过我们的人还是打探不进去。”
“哦?”古月天望着她,“小小的庆王府都打探不进去?”
“实在是庆王府封闭得很,鲜有人能混进去。”
“罢了,进不进去有什么重要。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想办法弄死庆王比什么都管用。”古月天眼里闪过杀机,“皇上也为庆王之事头疼,哀家也算能帮帮他了。”
可是骆赋衡能在朝中盘踞多年,岂是没有本事的人?他自知被皇上猜忌,平日也避嫌得厉害,私下总去越国寻找奇人异士,这事南无崖也知道,不过他不信骆赋衡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夜幕下的庆王府阴森庄严,寂静得如一口深井。
月光从砖瓦上洒下,洁白的一层,亮亮地在地上滚动。
“王爷,西门关了。”
“注意把守。”骆赋衡点头,想了想,又问:“柳子善死后,长公主如何?”
他自然知道瑰阳不会伤心难过,他担心的是瑰阳连场面上的悲切都没有表现。
“长公主哀思伤神,一直幽居未出。”
瑰阳哪里是伤神,分明是柳府周围都布满了人,虽然不知是何人,但她知道肯定是柳如颜派的人,她害死了柳子善,柳如颜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如今只盼守丧的时限赶紧过去,自己就能移居长公主府,到时骆赋衡加兵保卫,自己就不必畏手畏脚了。
历来公主守丧不必同寻常百姓那般,遵三年丧期,五年悼期,公主因是皇家身份,一般只为表哀思守丧一年,且过头七后即可迁居公主府。
骆赋衡放心地点点头,进屋关了门,屋中静悄悄一片,安静得让人警惕。
出于武将的本能,骆赋彦警惕地走到床边,缓缓拔出佩剑,冷不防床上被子一掀,一个黑衣人持刀刺来。
幸好骆赋衡防备住了,但立刻身后冲出一人,武功极高,骆赋衡厮杀了几回合就有些不济,强忍着喊家兵过来。
可赶来的家兵在门口被另一帮黑衣人劫住,而这些人无论从数量上还是本事上,都比家兵高出许多倍。
“你们为何杀本王?”骆赋彦反手抓住刺客,他清楚骆赋彦是不会暗杀自己,毕竟自己在朝中在军中都有权,他不敢轻易动自己。
且来人的身手各不相同,俨然不是宫中集训出来的杀手,看身形必是江湖门派,可自己少涉江湖,怎么会找来杀身之祸?
难道是,苑煌天!
他刚这么一想,铮亮的刀光劈下。
尚宫局。
今日斜月,骆赋彦按礼宿在皇后宫里,柳如颜批阅完司针房的图样,正躺在窗榻前休息。
窗外突然传来暗笛声,柳如颜会意屏退左右,那人立刻进来禀告:“主子,庆王被刺杀了。”
柳如颜一惊,“是谁?”
话刚落地,眼光一沉,不会是皇上,皇上这么多年都没能下手成功。除了皇上和她,那只有苑煌天了。
“是苑煌天的人手。”
果然没错。
“来者不善。能除掉皇上的心头大患,他日未必不会对我们下手。”柳如颜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眼光闪烁,“皇上知道了吗?”
“还没有,不会不出一个时辰消息就能传进来。”
而事实说明他们太低估骆赋彦的人脉了,在探子进宫的同时消息已经传到骆赋彦榻前了。
不过骆赋彦一样吃惊不已,不过他没想到古月天身上。柳子善的死和庆王多多少少撇不清关系,所以如今他怀疑的是柳如颜。
难道她回来了?骆赋彦眉头微蹙,嘴角却是不觉上扬,眼里笑意潋滟。
舒心归舒心,正事是忘不了的。
庆王总归是亲王,虽无功无德,但骆赋彦还是为防止别人怀疑他残害手足,故而把丧事办的很风光。
泱泱皇城,一朝白雪覆,堂堂庆王,势可敌国,积年谋划,可怜命薄丧于妇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