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突然顿了脚步道:“饮雪殿柳门座下,白煞。”说完飞快越上屋檐,消失在旖旎的彩灯下。
慕容慈叶将将反应过来,他这是答应过来听她吹箫了?
后回到灵凰门后,慕容慈叶三天一封大信两天一封小信给白煞送去,信中所述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她每日什么心情,吃了些什么,每款落笔都是请白煞前来听她吹箫,可白煞从未回过她一个字。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白煞可能太忙,可能信鸽中途被射杀了,可能?……。
她每日拿着白煞送她的玉箫反复练习曲子,每日赠信邀请。
就在她以为白煞已经忘了她是谁的时候,白煞上了红枫山,入了灵凰门。
她喜不自禁,冲着两只火红色的东西道:“他来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说完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带着廊亭,水榭冲到大堂将还在与她大哥畅聊的男子拉走。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你看这玉箫我天天带在身上,就为你来时为你吹一曲。”慕容慈叶边走边道。
白煞看着叽叽喳喳的女子又想起这些日子女子赠给他的书信,道:“我有任务在身。”
慕容慈叶听后顿住脚步,眸色有些黯淡:“哦,我以为你来看我,听我吹箫的呢。”
白煞看着女子一脸失望,不觉脱口道:“不过,倒是有些时间,听你吹一曲。”说完,自己讶异几分。
慕容慈叶眸色亮了亮,欣喜道:“你跟我来。”
白煞由着慕容慈叶将他牵引到灵凰门后山,彼时正是冬季,后山红梅花开的正好,慕容慈叶着一身白衣,披挂着白裘披风,笑意深深在一片艳红梅花中,如仙如幻。
白煞突然心下一动,不觉看得有些痴。
慕容慈叶将他引到红梅深处的凉亭坐定,凉亭内廊亭水榭围坐在石桌前,瞪着二人,石桌上放着暖炉,一壶清茶。石凳上铺着厚厚的棉毯,白煞疑惑着开口道:“你怎知我要来?”
慕容慈叶嫣然一笑:“我可不知你什么时候要来,只不过,每日都备好,随时准备迎接你而已。难得遇知己嘛。”
白煞听后,面容突然有些无措。
慕容慈叶再次笑了笑,取出白色玉箫,开始吹奏。
白煞微微闭上双眸,似乎沉浸在了箫音里面去了。
红梅灼灼而开,箫音绕耳,清茶盈盈缭绕着,高山有些微回音,不觉使人心旷神怡。
一曲终了。
他夸她:“应为美人吟。”
慕容慈叶笑意更深。
后白煞经常上灵凰门听她吹箫,与她品茶,情谊渐深,就这样,一年半过去。
是日,慕容慈叶接到风华镇镇长女儿即将要出阁的消息,又因乞巧节那日那女子又拔得了头筹,于是慕容慈叶答应为那女子绣一件嫁衣。
“鸳鸯?仙鹤?亦或?凤凰?牡丹?”慕容慈叶一边纠结嫁衣上的图案,一边趴在石桌上无聊的摆弄着针线。
“想不到你吹箫吹的雅致,女红造诣也是颇妙。”白煞依旧一身黑衣,不冷不温的踏入凉亭道。
慕容慈叶无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又趴了下去道:“嫁衣之于女子,意义可是非常非常不同,我可不想给人家搞砸了。”
白煞看了她一眼道:“为何不用红豆?”
慕容慈叶转了转眼珠,瞬间坐立起来道:“此点甚好,红豆嫁衣用银线镶嵌乃独一无二。”说着就开始动起手来。
“看来,今日我是听不到新曲了。”白煞伸出几指敲了敲桌面。
“那你就陪我说会话。”慕容慈叶头也不抬的答道。
“陪你说什么?女红?嫁衣?”白煞有些失笑。
“对啊,你刚刚提的点子就很好啊,要是我,我肯定用传统的绣艺与花样。即使绣艺再高,没了新意也是普通,何来绝品。”
“这是绝品,那你出阁时?嫁衣不就普通了?”白煞打量着绿意盎然的山峰,漫不经心道。
慕容慈叶耳根突然一红,随即又平静道:“还没有人愿意娶我。我出嫁得看自己嫁的那人是谁,嫁衣,我当然得为自己做更加美丽的了,但是,不需要华丽。我喜欢,就好。”慕容慈叶说着偷偷瞄着白煞一眼,又转了视线,摆弄起针线来。
白煞看着女子低头缝制嫁衣的人模样,心中微动,嘴角微扬道:“我娶你,可好?”
霎时间好像夜空炸满烟花,雨水正在哗啦啦倾盆而下,慕容慈叶感觉脑海正在隆隆作响。
她此刻低着头,拿着针线却再无下一步动作。
白煞看着已经呆的女子,又重复一遍:“我娶你,可好?让你最美的年纪为自己做一件风华绝代的嫁衣。”
他话语不冷不淡,如开水放冰,温度刚刚温了心。
慕容慈叶抬起头来,眼眸溢满亮晶晶的喜色:“好,自然好。”她起身来,脚步有些微颤抖:“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我原怕我老去,你都不会开口说这句话。”
白煞上前接过慕容慈叶的手,第一次柔和了语气:“怎么会,你这么好,我不过一名刀口添血讨生活的人,我倒怕我配不上你。”
慕容慈叶紧紧地扑到他怀里,双手勾起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胸口道:“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不在身边,知道吗,从你赠我玉箫那一刻,我就认定你了。”
我认定了。
白煞看着怀里一脸固执爱意又任性的女子,伸手抚摸了下她的长发,面容微暖。
你看,若是人生没有所谓的意外。
我也以为一人只能一世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