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扯了下嘴角:“无可奉告。”
那老者哼笑一声:“年轻人心高气傲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孩子,是救还是不救了。”顷凉突然冷冷开了口,打断他们的话语。
她看到,已有孩子将要起身了,再这么耗下去,那些孩子必定自己的脑髓也会被那食髓蛊啃食干净。
龙牙似乎心悦起来,跳到顷凉身边:“救,现在就救!”随后他又转身朝洛老爷拘了一礼:“还请洛老爷尊口,命您的仆人将这些人先带入庭院稍等一会。”
洛老爷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先生可还需要什么帮手?”
“不需。”
洛老爷甩甩袖子,吩咐仆人帮忙,一时间客堂只剩三人一狐。
龙牙扇子别在腰间,束起了袖子,然后对着龙虎道:“门关紧,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龙虎点头关上客堂的门,然后带着火酒出去了。
顷凉看着他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不解道:“你不是有蚀蛊,这是要做什么?”
龙牙掏出一把匕首和一个彩色的瓶子道:“虽然蚀骨去吃小蛊更快,但这些都是孩子,若是一个不小心伤了他们的头脑,以后终身都心智不明。”
顷凉一时间不说话,望向龙牙的身影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龙牙笑了笑,微微转头道:“给我放点心血。手法利落些,可别把我的心都挖了去。顺便借你的化蛊用一下。”
顷凉一惊,倒不惊讶他知道她有化蛊,她惊讶的是,心血化蛊,以蛊治蛊,那是中蛊之人解蛊上上之法。不伤中蛊人一丝一毫。
但,这个心血,必是以蛊育养的人心才能有,她只是听闻龙素提过一次,当时煞是惊奇,人养蛊,倒没听过蛊能养人,且蛊选定的人,他们必护,就比如普通蛊喜爱器皿,你若动了它的屋舍它必定反击,心蛊待在人体内,若别人毁它居住的地儿,它自然也是不乐意的。
龙素当时说,蛊毒,蛊是生命,毒是药,单蛊来说,他们是有生命的,是活的。
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九黎庄又是什么样的门派?她突然有了丝好奇心。
龙牙晃了晃手掌,看着思绪不在顷凉,突然一笑,亲了她额头一下。
温和的触感从额头而来,顷凉大惊一下,迅速伸手卡在了龙牙脖子上。
龙牙无赖一笑,表情瞬间一本正经道:“还救不救人?”
“你!你…。”顷凉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甩下手,咬牙切齿道:“滚去救人。”
龙牙见她恼羞,继续道:“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待会把我屠杀了。”然后把彩色描绘的瓶子给她:“喏,待会喂我心蛊的东西。”
顷凉皱眉道:“这是什么?”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说完,龙牙就翻身躺入了那群孩子中间的地上:“蛊喜寒,心蛊喜阴,这冰凉的地刚好,夏天这么睡一觉也是舒服。”接着,他就头一歪,嗯,睡了过去。
顷凉深吸一口气,排解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看向客堂内脸色发黑的孩子,凝重了脸色。开始动手。
她从怀里取出化蛊之蛊,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划开龙牙的左心口表面一点,直到血色溢出。接着她将彩色瓶子里的东西倒在上面,等待心蛊出现。
不一会儿,龙牙心口的血色开始一点一滴往体内回流,有一个黑色的似蜘蛛的东西,不过这东西似乎很大,阴影几乎覆盖了龙牙整个心口。
难道是?蜢蜘?顷凉再次讶然一下,眼睛不眨一下的死盯着那个黑色的东西。
那黑色的东西似乎很快就吃饱了,接着突然一晃,消失在顷凉的视线里。它是?活在他的身体里?喂饱以后就护住龙牙心脉?
顷凉将化蛊之蛊放在龙牙身旁,龙牙原本逆流的血液突然迅速流出,但因心蛊牵扯护养主,那血流了一部分就不再流了。
顷凉用白色棉布小心擦取一部分血液,用来喂养化蛊。
蛊需要吃东西,且是值得吃的东西,而化蛊只吃蛊,不伤除蛊之外的任何东西。这也是它能救人原因。
这边收拾妥当,天色已是傍晚,浓烈的暖光透过格子门窗穿了进来,顷凉看着依旧安睡的龙牙,突然觉得,这人睡着时候,倒不讨厌。
错综复杂的生命线只因一念牵扯交缠在一起,谁能知道相遇是几场欢喜。
“龙虎,抬你大哥去休息。”顷凉喊了声,火酒就扑开门蹦哒进来了,龙虎坐在门外台阶上已经睡熟了。
顷凉无奈,这也算守门,倒是龙牙感觉到火酒毛茸茸的尾巴扫来扫去,醒了过来。
顷凉立刻去扶他。
龙牙多嘴道:“姑娘心疼我。”
顷凉立马松了手,冷着脸走出门去。而某人因为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
“这姑娘不怜香惜玉。”龙牙扯好本就零碎的衣服,哀嚎一声,随即眼睛望向那些面色已经几近红润的孩子,微微一笑。
顷凉走出门,龙虎乍然惊醒站了起来:“凉姑娘。”顷凉点点头,然后回客房去了。
龙虎迅速跑去通知那些等候的人,不一会儿,洛老爷就带着众人进了客堂来,看到孩子们都无恙各自都松了心。
而龙牙早已没了踪迹。
那群人只得逮住龙虎和一只眯着眼睛的狐狸千恩万谢。火酒很受用,用熏过木香的身体在众人间游荡着享受追捧,龙虎一个大老粗只在那一直傻笑。
洛老爷也眯起了眼睛,然后似乎也是一脸舒心的走出了落云楼。
而落云楼的门外,站立着一个人,那人是,落云楼的说书人,似乎等待他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