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四周突然明灭了几下光线,肖翎有些看不清顷凉的表情。
“你这么威胁我,不怕我不救她?”顷凉把面容隐在黑暗处开了口,听起来淡淡然然的语气。
肖翎听了顷凉的话后,目光冷了下来,缓缓开口道:“外界皆传闻饕餮庄养了个怪物,孰不知怪物只是一个等待活命的孩子。”说到这肖翎暗了眸子,却笑着开口道:“你从黑鸦村而来,只是为那些骸骨,可你可知那些骸骨真正的秘密?”
光线突然又起,顷凉抬了抬眼睛看了看肖翎,发现他的面容漫上了一层淡淡的悲色。
“早年间,上一任庄主在世时,饕餮庄发生一场瘟疫,瘟疫里死了很多人,包括饕餮庄的庄主夫人。”肖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
顷凉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可每日起来以后,就是跑到镇子里数着每日死了多少人,回到庄内,再数着庄子里死了多少人。我看着一具具尸体被运了出去,一个个身体倒下。而萝儿总是跟在我身后找娘亲,她并不知道,娘亲已经死在瘟疫里,离我们而去了。我背着萝儿一步一步的穿过大街小巷的尸体,找寻忙碌的父亲,而我的父亲,已经一日一日愁白了头发。他不是好人,可以算上恶人,但是,人可以自己发生争斗死亡,却害怕无能无力的天灾。父亲亦是。”
“后来,庄子里来了个云游道士,那道士说饕餮庄内养了只邪物。如不祛除,庄子内会接着死很多人。父亲听了那道士的话后,把自己关在房门一夜,第二日,他派人去了黑鸦村,想借用坟场修炼功力,以此祛除庄内的邪物。黑鸦村的村民自是不同意,而父亲失去妻子失去镇民,已经有些癫狂了。你知道,那邪物是什么吗?那是鬼美人。”肖翎说到这里看了顷凉一眼问道。
顷凉没有回答肖翎,可听了他最后这句后心中隐约摸索到了什么。
肖翎见顷凉不言语,又接着道:“后来,萝儿染疾,病入膏肓,父亲愁绪更深。就在这时候父亲听说黑鸦村逃难来了两位苗疆蛊者。他们带了一个女孩,在村子里住了一些时日,据说帮了不少人,村民都是极其敬重他们。父亲听后立即带人过去求救,让他们帮忙祛除鬼美人,顺便解救一下萝儿,可父亲却一次又一次被拒之门外,那苗疆蛊者说我父亲,是自作自受,当该受灾。父亲大怒,烧了黑鸦村的坟场,屠了村民数百人的性命。”
“你父亲如此嗜血,得天灾报应,也是自然。”顷凉听着冷了语气道。
肖翎嗤笑道:“每个人都为自己不是吗,那苗疆蛊者也是为了自己选择不救我饕餮庄上下的性命。”
顷凉将肖翎眼底的嘲讽尽收眼底,又看了眼棺材里的女孩一眼道:“她是萝儿?”
“是,萝儿是我的妹妹。”肖翎说到女孩时,嘴角竟然扬起一抹温柔之意。
“你还有什么没有说?”顷凉虽然感慨小女孩的身世,却未放下一丝警惕。
“在萝儿在鬼门关徘徊的时候,那云游道士告诉了我们苗疆秘术,也就是你之前说的祭祀之法。镇魂丹饕餮庄的确是没有的,我们只是略施小计,从那苗疆蛊者的女儿手里将镇魂丹拿了过来,给萝儿服下,用冰室与之一起保存萝儿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