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宫安宁唇角那抹笑意,南青身子几不可闻的一颤,暗自呲了呲牙,只觉得脖颈隐隐作痛。
身后的夜情压低嗓音,有些疑惑:“咱们这一路都不曾暴露身份,暮云山庄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何时回到万青城,还来的这么巧?”
“这还不简单吗?”易年同样小声回道,“暮云山庄底蕴深厚,越国万青城又是他们的根基,恐怕这万青城大大小小的事情无一能瞒过他们的耳目。早在我们踏进万青城那一刻,消息就已经传回暮云山庄了。”
秦穆楚听着两人对话,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易年,儒雅的面上含着一抹笑意。
前面的宫安宁自然没有错过南青的小动作,顿时笑意更深了,幽幽的看着他,笑意盈盈一脸明媚:“南青啊!”
“宫小姐!”南青身子抖了抖。
眼眸转了一圈,君千黎面色温润,眼底却有些幽暗。
“没事,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带路吧!”宫安宁笑眯眯的道。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南青转过身引路。
易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前面,轻声低估着:“我怎么觉得,这个南青好像很害怕宫小姐的样子?”夜情点点头,一脸的赞同。
面无表情的越过两人,夜澜衣显然没那份八卦劲儿。
唐糖默默的垂下脸,假装不存在。关于这个原因,她其实是知道的。毕竟当时那一手刃她是亲眼所见,历历在目。当时那个叫南青的可是连声都没吱就昏了过去,她还幻灭了一下,没想到宫安宁看上去娇弱的模样,下起手来是真狠!
陌生的面孔,都是俊男美女的搭配,回头率高的没话说。
转过一条长街道,很快便到了一座府邸。上面“暮云山庄”四个字迹苍劲有力,带着一种潇洒和雄厚。
“原来暮云山庄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在深山里呢!”唐糖眨眼,颇有些失望的模样。
南青嘴角抽了抽,没敢回头反驳。
一行人跟随南青走进府邸,暮云山庄似乎跟他们想象的很不一样,院内陈设简单却不失大方,很有大家风范。走进正厅,上首坐着一名中年模样的男子,隐隐可以看出与南宫影有些相似。而他右手边坐着一名青衣男子,正是南宫影。
南宫庄主打量了一眼他们,目光落到君千黎脸上突然微微一怔,似是透过他,看向什么人。神情突然恍惚了三分,这幅表情落到其他人眼里,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君千黎不动声色的勾着唇,一派从容优雅。
回过神来,南宫庄主笑了几声:“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能从我暮云山庄禁地活着出去的人,目前为止也只有你们两个。”说着,回过头怒道,“臭小子,一点志气也不给老子长!”
南宫影撇了撇你嘴,视线落到宫安宁脸上转了一圈,又看向她身侧的君千黎,微微眯眼。
众人默了一瞬,他们实在是不曾想到,原来名镇江湖的暮云山庄庄主居然是这么欢脱的性子。
许是察觉自己暴露了真是性格,南宫庄主咳了几声:“来者之客,坐下吧!”
“暮云山庄禁地的确深不可测,当时若不是庄主手下留情,有意放我一马,恐怕晚辈也是出不来的。”坐下身之后,宫安宁浅笑着道,“说起来,晚辈是应该道声歉的,当时私闯禁地,为山庄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抱歉!”
“你这丫头,倒是实诚。不过你闯禁地,大概也是受了指使。我既然能放你出去,自然不会计较。”南宫庄主轻笑一声,目光落到一旁,此时收敛了那分随性,倒真有些说不出的气势。
收到他的视线,君千黎面不改色,漆黑的眼眸直视他,浅浅勾了勾唇:“贵庄的禁地的确很玄妙,晚辈险些就出不来。”
“哈哈哈,有意思,不过你也不必担忧,那东西本就是你的,我更不会追究了。只不过,”大笑几声,南宫庄主话锋骤然一转,“你既然把它取走,就该知道这其中代表的重要性。如此看来,你是做出决定了?”
“是!”沉着的吐出一个字,君千黎眸光含笑,却带着几分不可置喙。眉眼如画的面容之上皆是漫不经心,“在外人手里放了那么多久,有些东西是该拿出来的。”
“好心性,不愧是……”南宫庄主赞叹一声,话语微微一顿,转了一个弯,“既然当初这样东西寄存在我这,那个人对我也是信任。如此,若有需要,尽管开口便罢!”
当初的事情他不想多说,可若是那个人的后代有需求,他纵然是搭上整个暮云山庄也会为他办成这件事情。有些情分,是隔了多少年,哪怕跨越生死也不会更改的。
“多谢!”浅浅的应了一声,君千黎颌首。
“南宫前辈,一别数年,晚辈有礼了。”见气氛沉静下来,易年抱拳笑了笑,眼底带着几分尊敬。
“原来是易家的小子,想想的确很久没有看到过你了。”南宫庄主点点头,目光落到一旁,“你们两个就是暗门那两个孩子吧,果然是后起之秀,前途无量。”
抿了抿唇,夜情点头:“我叫夜情,这位是我哥。”
“晚辈夜澜衣!”夜澜衣依旧面无表情,却多说了两个字,实属不易。
见他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唐糖眨了眨眼,有些弱弱的道:“那个,我叫唐糖。”
“唐糖?”低低重复了一遍,南宫庄主笑着点头,“好名字,是个讨喜的孩子。”转过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像这个臭小子,竟给我惹麻烦。”
南宫影翻了翻白眼,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道:“你就是夜国六皇子,君千黎?”语气有些来者不善的味道,连唐糖和夜情都看出了浓浓的硝烟味。
“是!”君千黎不曾起身,嗓音清润,“我是君千黎,也是安宁未婚夫!”
南宫影:“……”能不气人吗?
“你既然能闯禁地,那功夫一定不弱,有没有兴趣比一场?点到为止!”
君千黎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宫安宁,这才微微颌首:“却之不恭!”